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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说着行了一礼，就要离去。

    牧白停住脚步，依言回身，郑暄坐回椅上，却见牧白跪到跟前道：“母后，儿臣想回府了。求母后成全。”她一壁说，一壁磕了个头，“嘭”的一声，轻微的闷响。

    牧白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，郑暄道：“罢了罢了。你要回去，便回去。只是牧白，你只知心疼你的王妃，却不知母后也一样心疼你么？”她摇摇头，声音渐渐哽咽，带着几分失望与失落。

    牧白回过头来，郑暄从呈祥椅上站起身，指着她，半晌又放下手，缓缓道：“你重伤未愈，先回偏殿，过两日哀家派人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夜色渐深，偏殿里周牧白饮了裴太医给她配的安神汤药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牧白捏着手掌沉了沉气，方才她分明听到书瑶说荨儿是从御花园回府后感的风寒，母后却只字不提！她松开掌心拱手道：“王妃身体不适，儿臣想回王府看看。还请母后见谅则个。”

    这是最后一晚了，她想着，尽管心跳得飞快，她依然慢慢抬起手，解开了自己的衣襟。

    小丫头挨坐在外间守夜，时不时的打着盹。一个穿着杏色衣裳的丫头走进来，拍拍她的肩，说今夜自己守着就好，让她去睡。小丫头知她这些时日也是常常为睿亲王守夜的，感激的点了点头，放心的回房去了。

    牧白缓了口气，跪行到郑暄身边，抬着头看她，“母后……”

    郑暄愣住了，牧白直起身，并未看她，只又磕了下去，“母后，儿臣想回府了。求母后成全。”

    少女在灯下咬着唇，抬起的手腕放在镂花门上，微微的发颤。

    回廊的阴影里转出一个锦衣少女，慢慢走到睿亲王的房前，杏衣丫头脸上现出紧张而哀求的神色：“小姐，你当真想好了？”

    郑暄看她满额的冷汗，又是心疼，转而冲着丫头们道：“都愣着干什么，还不快扶睿亲王起来。”

    寝卧的门被推开了，孙绮走进房里，脚步有些发软，可她还是，反手闩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她一连磕了几个响头，郑暄喝道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每说一句，她便磕一个响头，腹上缠着纱布的伤口在曲折中裂开，渐渐渗出了血丝。书瑶和裴冬成都跟着跪在了她身后。

    一时喧喧嚷嚷的大殿之中，只剩了孙绮一个人。殿外的阳光尚且明媚，她只身站在光芒的边缘，只觉得心里冰凉寒彻。

    郑暄怒道：“站住！”

    璐姑姑走过来对书瑶做了个手势，书瑶知道宫中规矩，未能允准，宫外之人不得留宿在宫里，她曲了曲膝，告退离去。

    牧白紧闭着双眼，睡得沉稳。孙绮站在床榻边，痴痴的看了好一会。她的眉……她的眼……她轻抿着的薄唇……她笑起来嘴角的弧度。

    她掀开了周牧

    外袍，裙裾，中衣……一件一件，垂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今夜先在偏殿歇下，明日一早，哀家传轿辇送你回去。”郑暄说罢站起身，不愿再看她，一径往后殿去了。

    牧白伤口疼得厉害，心知今日必是走不成的，她用手掌撑着裴冬成的手臂，小丫头们左右护着，往偏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