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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纤荨闭上眼睛，声音低低的，却说得破釜沉舟一般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郑暄眄她一眼：“当真是回凤阳居去了？”

    孙绮摇了摇头，吸着气道：“绮儿谢太后娘娘关心。只是绮儿离家久了，想要回家看看父亲母亲，还望太后娘娘恩准。”

    纤荨便将脸埋在她颈窝里，静静的与她依着。恍惚想起多年以前，她初初嫁予她的那一夜，也是这般蜷在她怀里。也在那一夜，她许下了心愿。

    “你歇歇晌，一会儿我再唤你起来用膳。”纤荨亲自听了医嘱，时时耳提面命。

    丫头们福了福身，璐姑姑独走在最后，随手掩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纤荨脸上红到发烫，紧闭着眼睛却还道：“别压着伤口了。”

    牧白一听就知她要去陪那两个孩儿，笑笑放她去了。

    “那怎的有人与我说，昨夜在侧殿给牧白守夜的，是你的贴身丫头？”

    郑暄点点头，叹了口气：“也罢。姻缘天定，你也别太往心里去，哀家会给你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儿。”

    牧白听了便笑。是啊，她和纤荨都在，她们会在政儿婳儿身边，陪他们慢慢长大。

    纤荨立即嗔她一眼，在婳儿额头上亲了亲，柔声道：“别听你爹爹胡说，婳儿乖乖的，爹娘都在这儿呢。”

    又过得几日，裴冬成带着裴越到睿王府给牧白换药，伤口已多半愈合，但内里还伤着。裴冬成留了许多药材，斟酌修改了方子，临走时叮咛嘱咐，切忌大起大落，总已静养为主。

    纤荨待他们自是极好，有一回她抱着婳儿逗她学说话，小家伙叽叽咯咯惹得两个大人哈哈大笑，牧白笑了一会忽然感慨道：“只可惜，她爹娘若是还在，看着该有多开心。”

    见她还是不说话，她凑到她唇边，吻了一下她的嘴角。

    孙绮心里一惊，忍着要后退的步子，低头答道：“没去哪儿啊。昨晚有些困倦了，便回凤阳居歇下了。”

    锦钰宫的寝殿里，孙绮被璐姑姑带了过来，郑暄坐在呈祥椅上，挥了挥手：“都下去吧。我与绮儿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政儿都比你乖。”在牧白悄悄伸手拉她的时候，纤荨反手拍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“绮儿明白。”孙绮半跪下来，想起昨夜之事，仍旧有些酸酸楚楚的难受，她含着泪道：“绮儿真的只是去看了看她，只当在心里与她道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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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……”孙绮脸上胀红，已心知逃不过，只得道：“我想进去看一看殿下。我心里，还是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牧白不乐意：“你陪我歇晌嘛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从她身上滑下来，乖乖躺在她身边，想了想，又伸手搂住了她。

    牧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肩阔处，哄着她道：“不碍事，放这儿。伤在肚腹上呢。”

    “绮儿。”郑暄语音顿了一下，开门见山道：“你昨夜从哀家这儿离开后，去了哪里？”

    岁月静好，惟愿与君共老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自她受了伤，纤荨总不让孩子们扰着她，政儿和婳儿只在用膳时才见得到父王，也是可怜见的。

    这话说得半真半假，郑暄静静的看了她一会，才道：“绮儿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，与牧白的事，成则成，不成，也莫要做出什么傻事才好。”

    牧白半伏着，看了她好一会，直到她脸上的红痕都漫到了耳后，依然没睁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