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2 蝴蝶(2/2)

    “二舅舅……”

    多数人身上还带着伤，或者互相搀扶着，但眼神都和刚才的青年一样，冷漠，带刺。如果说刚才戴着面具的姒光，人们还不知道他是谁，但当两个一摸一样的白发之人出现，其中一个还带着明显的王室红眼时，姜族人岂会认不出这外来者？

    “哼。”断箭被原封不动地扔了回来，“滚！”

    “姜芸年纪较小，比较好掌控，而相对于姜萝来说，季姜答应的可能性也比较大。但是……”姒洹看着姒沅，“‘她’有可能成为我们之后共同的妻子，母亲表示，还是尊重我们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家里缺少女性长辈就是这种坏处，孩子都傻了……“战场之上，各为其主，无对错之分。既已停战，私下里，又去找人家寻仇，小光，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？”姒洹说。

    “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？”青年反问。

    “未曾。看不清面容。只见到了姜荔。”

    姒光涨红了脸，面上阴狠之色又起，却被姒沅按住了肩膀。他清冷的脸上亦是冰霜，说：

    姒沅摇摇头：“……并无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？”

    不要给你的敌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如果选姜萝，我不会给她再留下牵挂；如果选姜芸，我亦不会给姜族留下再强大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沉溺享乐的姜族上层不堪一击，他们的进攻势如破竹，然而，却偏偏遇上一个敏捷而又聪颖的对手，一手姜族传承的箭术出神入化，也是唯一一个让姒洹受伤的人。可以想象，姜族荣光之时，这样的箭术可以让他们所向披靡，可惜现在，有多少个姜族人能拉开这样的弓了？姜族虽式微，但到底还是留下了希望。

    “就凭我不服！你一定是用了诡计，才伤到了洹舅舅！”姒光叫道。

    “光，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姒沅俯下身来，双手撑在案几上，灰白色的长发倾斜而下。

    走远之后，姒沅回首望去，人群已经散去，而那股拒绝的力量仍在。

    “是姜萝的兄长，姜荔。”坐在案前的姒洹淡淡道，他赤裸着上身，宽阔的肩膀上却绑着厚厚的绷带，血迹渗出，“是他射伤了我。沅，你做得没错，小光太胡闹了。”

    姒沅抬头一看，刚才那对男女早已不知去向。人群依旧紧紧围着，而不知从谁而起，有人首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：“滚出去！白尾！”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想法，沅？”姒洹看着弟弟，似是看出了什么。

    这，便是姜族？

    姒光还想说什么，姒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便不敢吭声了。把姒光打发出去玩，姒洹提着一支笔，盯着面前展开的丝绢许久，未着一字，也未抬头，说：

    “既是如此……”姒洹提笔在丝绢上写下一个“姜”字，“无论选谁，姜荔必须死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姒洹笑了笑，“这里有一位爱女心切的父亲，试图左右我们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“杂种！滚回老家去！”

    面前的两名男子面容上有种奇异的一致，但又各有特点。他们身材修长又充满力量，白发红眼，长尾亦是泛着光泽的灰白色，是典型的姒族血统特征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？”姒沅问。

    “蛮族！滚！”

    “听说他们是同父兄妹，想来也是差不多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服不服关我什么事？”姜族青年冷漠地说。

    “回去。”姒沅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姒沅捡起那支断箭，精美的银色小箭被人用蛮力折成两段，整齐的断口粘着血迹。这弩机是在外远游的泷给光带回来的礼物，用非常坚硬的稀有材料制成，每一支都很珍贵，难怪小光如此着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姒沅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见到姜萝了？”

    “大哥？”

    结合起女子的衣饰和周围姜族人愤怒的眼神，这必是姜萝无疑了，而这人自然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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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！”姒光举起了弩机，却被姒沅拦住。他们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姜族人。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不接受我的挑战？”姒光问。

    “姒族之人，就是这样输不起吗？”

    姒光撇了撇嘴角，满不在乎：“真不懂我们还在等什么？季姜那个老太婆脑子进水了，我们杀进去，烧光她的宫殿，抢走她的女儿，把他们的男人统统杀光……诶二舅你干嘛打我……”

    帐篷一角，堆满了许君送来的珍贵礼物，珠玉满盈，而这位父亲的恳求便是——不要选择他的女儿！为此，他可以答应他们任何要求，包括出卖姜族的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