悸动(二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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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几次抬手放下,举棋不定,生怕打扰到她的休息。

    没了助听器的平衡,少女的吐字没有平时清晰准确,语调也带上了慵懒的轻柔,齐霜翰怔愣一瞬,突然玩心大起,低下头凑近她:“对啊,我就是路西法,不死之身,小美人快快束手就擒。”

    宛桾揉着惺忪的睡眼,忽然注意到窗边站着一抹瘦高的黑影,下意识往后一躲,扬手挥落了几个床头柜上的东西。

    余光处的电视机里似乎正值高潮情节,女主角被逼退在天台拿着十字架做着最后的抗争,对面的恶魔路西法狞笑,俊美的眼眸蛊惑人心,黑色的翅膀飞扬,昭示着他人类难以抗衡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恶魔都是死去的灵魂,所以,他们是不会有心跳的。”

    或许还没睡,在听收音机?

    幽蓝的光照亮宛桾的左侧脸颊,就这么垂着脑袋,睡颜恬静,齐霜翰唤了她几声也没有苏醒迹象,心内焦急伸出食指去探她的鼻息,指节处尚有一丝温热袭来。

    对面背着光看不清脸,齐霜翰看着宛桾仰起脸,她的脑袋靠向自己的胸膛,传来低哑的娇笑:“你不是路西法。”

    齐霜翰以为是他的存在吓到了她,摇着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的来龙去脉,却见女孩眼神空洞,对他的长篇大论无动于衷,喃喃自语:“我还在做梦么你和路西法长得好像啊,还是你从我梦里跑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,我不是你哥。”

    少女闭目倚着背靠,轻薄的毯子裹着她的小腹,似乎已经睡着。

    电流、人声还有断断续续的鼓点在她耳道内迟缓细微地碰撞,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阁楼朝西,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紧在夏日里更显阴凉昏沉,齐霜翰意识到她只是看电影看睡着后,放松了紧绷的心弦,就在准备转身离去之际,床榻上的少女幽幽转醒。

    “阿森?”

    齐霜翰迟疑地迈入房间,电视机里闪着零星雪花播放着国外的吸血鬼电影,美丽诱惑的女郎露出阴森地獠牙,突然冲着观众视角的他一笑。

    齐霜翰汲上拖鞋往外走,声音沉闷:“听你的话,去换房间。”

    鼻间捕捉到一丝独属于宛桾的幽香,带着暮春时节花儿垂落碾碎前的最后一丝浓烈。

    齐霜翰曲起手指叩门,没回应,又等待几分钟,突然又传出阴恻恻地奸笑声,心下一紧,加大力道敲门:“宛桾,钟宛桾,你还好么?”

    始终没有回应,笑声与尖叫混杂着从缝隙中钻出涌入齐霜翰的耳朵,一咬牙,不管不顾地拧开了把手,昏暗室内一束亮光打在床榻一隅。

    踱步时,隐约听见从木门后传出的交谈声。

    气势汹汹地走到三楼,穿过主宅长廊抵达拐角处,等真正站在那扇门前,想起她有睡午觉的习惯,齐霜翰一下怯了。

    宛桾适应了惊醒后的黑暗环境,努力寻回脑袋的一丝清明试探来人,又反手摸向床头柜,没有摸到助听器,大约是方才一并掉落在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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