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篇(4/10)

    凌渡宇道:“不要怕,现在不同了。”

    雅黛妮霍地抬起头来,尖叫道:“过去了?不!我每晚都梦见那可怖的情景,我们一潜进湖内,立即给他们布置在湖内的感应装置发觉,几乎在毫无还击下被一网成擒,他……”

    泪水流下,呜咽道:“巴极把他们缚在湖心的浮台上,使人轮流鞭打,我在玻璃屋内听他们的哀鸣,足有三日夜……然后……他把我带出浮台上,在那处强奸我……”雅黛妮说到这里,终于失去控制,倒在凌渡宇怀内痛哭起来。

    凌渡宇闭上眼睛,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,一定要杀死这已不能称作人的凶兽。这时他才了解为何雅黛妮要亲手投弹,明知九死一生也要放过逃生的机会,回头拚命。

    雅黛妮毕竟是个坚强的战士,很快平复过来,续道:“后来我逃了出来,请你不要问其中的过程,行吗?”

    凌渡宇点头,内中当有难言之隐,话题一转道:“我现在明白这直升机的来历了,这对巴极似乎不是秘密了,否则他为何能布下人手,在这里待你自投罗网!”

    雅黛妮离开凌渡宇怀抱,坐直身体,道:“我在为直升机覆盖掩护的植物时,曾经用了一点手法,假设任何人移动过,我是会知道的,所以敢肯定这直升机未曾被动过手脚,他们在这里出现,可能纯是巧合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皱眉不语,又想不到任何反对的论点。

    凌渡宇道:“好了!现在让我们去完成末竟之约,如何?”

    雅黛妮惊喜地望向他,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,却道:“不!让我一个人去吧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淡然道:“你知吗!我最喜欢的事,就是去完成没有可能完成的任务。”人有时是须要以傻劲去代替聪明的。

    他启动了直升机的引擎,主旋翼开始运转起来,当转速达至最高点时,凌渡宇把主旋翼攻角以适当的增加,加强主旋翼的升力。直升机逐渐升离地面,他踩著尾旋翼的踏板,使飞机保持方向,并稍微把控制飞行的循环杆拉向后,这使直升机鼻朝上,减少了向前移动的力量,飞机升离了树林,当离地面百来英尺时,直升机盘旋起来,凌渡宇把循环杆倾向左方,直升机呼一声,向梦湖的方向飞去。

    雅黛妮微声道:“你是我认识的飞行员中,最优秀的人才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毫不谦让道:“功多艺熟,我十八岁取得专业驾驶的资格,二十一岁成为了美国有牌照的飞机试驶员……”忽地眉头一皱道:“我忘了问你,这次目标是甚么东西,还是大闹一番?”

    雅黛妮道:“巴极对梦湖有种疯狂的迷恋,认为它是有灵性的神湖,所以每天日出和日落的时刻,都来到他偏爱的玻璃屋,观看梦湖的美景……”叹了一口气,道:“那的确是迷人之极,可惜给这恶魔霸占了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心中一动,雅黛妮和巴极间的关系,可能大不简单,非纯是敌对的立场。

    雅黛妮好像察觉自己的失言,转口道:“来!让我告诉你玻璃屋的位置。”她启动飞行电脑的按钮,键入指令,电脑的显象器现出一幅梦湖的平面图,雅黛妮指著黄色的一个星形标志,凌渡宇连忙记下精确的位置。

    直升机越过水月雨林,飞临沿湖的疏林地带,凌渡宇把直升机降低,在林木间穿行,除非是林木过密不能行,才飞离林面。

    精湛的驾驶术,令雅黛妮目瞪口呆,她现在明白凌渡宇为何在组织内享有如此崇高和超然的地位。多年来,每次她要求组织提供她战机时,都被上层以种种理由拒绝,主要的原因,当然是战机的珍贵,其次,是对她缺乏信心。但是,凌渡宇的要求他们几乎是立即首肯,这也是她起初对凌渡宇充满敌意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凌渡宇指著雷达道:“奇怪,全无巡梭的战机,难道这次真能攻其不备?”

    雅黛妮道:“小心巴极安装在梦湖旁的四台地对空飞弹,全是自动系统,只要雷达一发现不明物体,又不能回应雷达的暗码,就会自动发射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苦笑道:“我知道!”他曾身受其害,怎会不知道。他一边检看直升机上的武备,问道:“巴极的贩毒生意一定使他成为世上最富有和最有恶势力的人,否则为何能拥有这样惊人的武装力量?”

    雅黛妮见到他留意直升机的武器系统,有点兴奋地道:“武器由我来操纵,机上的三种不同类型武器,都是应我的要求,特别针对巴极的贼巢而设,威力最大的是三枚刺针热导飞弹,可以对付敌人的战机;四枚火箭弹则是袭击地上大型而固定的目标,另外的休斯链炮,则是常规装置,有一千二百发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点头同意,这样的配备,最少可以把巴极的老巢轰去半边。

    直升机离开了梦湖西面的林区,当飞临梦湖时,折向左方,向湖北巴极的水庄飞去。他决定以直接突入,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手段,置对手于万劫不复的地步。

    他要在敌人梦想不到的时刻,把巴极的脑袋炸掉,这令人发指的魔头,他绝不能容许他存在世上。

    日正西沉。

    余辉染红了半边天,夕霞万道,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梦湖覆著依稀薄雾,把湖水,湖旁的林木,远方若隐若现的房舍,转化作不具实质的梦境。

    直升机贴著湖面滑行,旋翼的高速转动,打起了一天的水雾,长长地拖在机后,此落彼起。

    玻璃屋在前方哩许处出现。

    一道长达五百码的木制浮道,从玻璃屋前的平台直伸往湖心,尽处是一个方圆四百多方英尺的大浮台。

    那是令人闻之胆丧的“祭台”,料不到被凌渡宇在昨晚袭击损破后,这么快修复过来。

    恶行都在其上进行。

    凌、雅两人几乎停止了呼吸。

    事情出奇地顺利,目标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七百码……

    凌渡宇盯牢雷达,上一次飞机失事前,虽因距离太短,警笛来不及响起,战机已中弹。

    但却不能瞒过雷达的探测。

    雷达上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    六百码……巴极的数十幢连湖而建的华宅,在暮色茫茫中,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。所有屋舍都亮起灯火,连系它们的道路亦亮起路灯,在薄雾里有种出奇的宁静与和平,与巴极的恶名毫不匹配。

    只有位于正中、君临湖边、向湖一边尽是落地玻璃的华宅,灯火全无。从它处直伸出湖的窄长浮道和尽端的大浮台,却亮起了两列长长的灯火和绕著浮台装置呈正圆形的光灯。

    目标明显。

    那就是玻璃屋。

    直升机越过湖面,飞临祭台之上,浮道的灯火仿如指示方向的灯列。

    直升机笔直朝玻璃屋飞去。

    难道玻璃屋内没有人?

    火箭锁定目标,待命而动。

    雅黛妮拿起望远镜,察看在前方不断扩大的玻璃屋。

    雅黛妮茂叫起来,指著前方,道:“他在露台上,他在露台上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不用她说,凌渡宇锐利的眼睛,已看到三百码外玻璃屋前的大露台上,一个身形雄伟的男子,安坐椅上,悠闲地看著他们闯入。

    难道他误会了直升机是他们的人。

    凌渡宇没有思索的时间,喝道:“放弹!”雅黛妮惊叫一声。

    凌渡宇骇然望向雅黛妮,后者面色苍白,猛按发射钮,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
    直升机往露台飞去,旋翼的风把巴极的头发打得飞舞半天。

    巴极手中拿著酒杯,同他们祝酒。

    凌渡宇做梦也想不到和这著名的凶人竟是以这样的形式见面。

    直升机忽地向上爬升,越过玻璃屋。

    雅贷妮叫道:“飞回去!我们用机枪……”

    凌渡宇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雅黛妮陷于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,尖叫道:“我说飞回去,你听不见吗?”

    凌渡宇沉著地道:“对不起,飞机进入了被遥控的状态,一点不受我控制。”

    雅黛妮呆了一呆,忽地扑了过来,一把抢过循环干,疯狂地前拉后撞。

    一点作用也没有。

    凌渡宇试图打开机门,纹风不动。

    直升机在这时掉头飞回去。

    机上的通讯系统传来沙沙的声音,一把温文的男声以纯正的国语道:“凌兄!崩不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。无论如何,你是最受欢迎的客人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吓了一跳,这人的口气自是巴极无疑,想不到他精通国语若斯,又是这般温文有礼。

    雅黛妮面色苍白,口唇颤动,歇斯底里地:“巴极!我要杀死你……”

    直升机绕了一个圈,往回飞去,再次飞临梦湖祭台之上,缓缓降下,凌渡宇侧目向下看,圆圆的浮台上站了十多名武装壮汉,恭候他们大驾光临。

    巴极的声音再次响起道:“我费了一天功夫,将覆盖直升机的植物拍下照片,又费了两天功夫,将它们回复原状,不过,在这一刻,所有这些工作都收回了应有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凌渡宇心中凛然,这巴极的机心和耐性骇人听闻,望向雅黛妮,后者软瘫在座位上,双目一片茫然,心中怜意大生,可是目下自身难保,对她的处境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浮动的祭台上。

    机门自动打了开来,数挺自动武器抢著伸进来。

    凌渡宇一动不动,淡淡道:“巴极!如此岂是待客之道?”

    巴极笑道:“如何待客,凌兄快要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离开直升机,两人立时给隔离起来,六名壮汉把凌渡宇押上了一辆停在玻璃屋前的吉普车。

    这六人笔挺西装,态度粗豪但保持了某一程度的礼貌,身上的装备,除了电子感应的全自动步枪外,其他的通讯器材和手枪等,莫不是第一流的精良产品,兼且这六人行动机灵敏捷,互相配合无间,是富有经验的好手,巴极能在黑道出人头地,是有道理的。以这样的实力,他真的不明白当日雅黛妮是怎样逃出虎口,可惜他不知是否再有问她的机会了。

    想到雅黛妮,想起刚才她给人押走时,死灰般的脸色,心中抽搐,护花无力,令人悲愤,假设巴极对她有任何不轨,他誓要将巴极碎尸万段。

    吉普车在整齐宽敞的道路奔驰,路旁满植热带林木,不时现出各式各样的华丽平房,在暮色里出奇地安宁,彷若世外桃源,谁能联想到,这就是巴极的罪恶王国。

    吉普车在一所灰白色三合土的大平房前停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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