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节(2/3)

    他下意识为她开锁，车灯骤亮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好。”

    一脸的痘印，乌黑的眼圈，外加面如菜色，一看就是饮食不规律，睡眠不足。

    她甚至很平静，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、要做的事, 都只关乎她和卫城, 与时序没有一点关系。

    “还好？哪里好了？”

    而今，他们二十九岁，距离而立仅有一个年头。卫城又一次昂起高傲的头颅，于是祝今夏不得不为他人的错误再度低头。

    当年因为补考一事吵架，卫城也曾指责她：“你从来不站在我的角度去想！你是年级干部，你在院领导面前挂的上号，可我是谁？他们凭什么帮我？”

    合上抽屉，再看卫城，他的脸上有一晃而过的慌乱，像犯了错被抓住的孩童，随即又镇定下来。

    祝今夏率先坐进车里。

    可她知道他在看。

    这样的念头让她出奇地平静。她甚至没去想时序对她有什么样的态度, 也懒得分析他们之间那奇怪的力场, 就连刚才他在卧室里脱轨的举动, 她也没再放心上。

    道路另一侧，江水不知疲倦奔涌向前, 夏季正值水量高峰期, 水流声势浩大, 把车里的沉默衬得更加沉默。

    卫城愣了下，似乎完全没料到开场白会是这个方向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在她低头道歉的一瞬间, 他就后悔了，一路都在酝酿措辞, 可她竟然只字未提，想好的话也没能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她降下车窗，侧过头来看着他，眼神平静，透亮，仿佛将将日出后的山岗。

    这个距离, 她看不清时序的表情, 也看不清他的脸, 她甚至认不出那是否是他。就算是, 车里这么暗，他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他以为她会追究刚才的事。

    上车前还看见地上一堆烟屁股，当年花那么大力气让他戒掉的恶习，终归还是又捡起来了。

    祝今夏抬头，毫不意外看见不远处的小楼三层，有人立在窗后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毕竟认识他之前，她就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。

    他在看她。

    第五十章

    卫城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，脑中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卫城喉咙发干，想说什么，想把她拉起来，可手刚伸出来，祝今夏已经直起身，什么也没说，转头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。

    祝今夏拉开副驾驶的抽屉，果不其然，里头装了一条已经拆封的烟。

    “外面蚊子多，进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用一种半是怨怼半是嘲讽的眼神看着她，反问：“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？”

    两人坐在车里, 车窗降下一半，隐约能听见教学楼里的读书声。

    低下头时，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，尖锐的骨头抵住皮肤，叫人看着都心惊。

    确实是他会说的话，都在她的预判之中。

    祝今夏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。

    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，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强烈的羞耻感，也不觉得多委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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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祝今夏不再看远处，她收回视线, 看向身侧的人，“瘦成这个样子，身体吃得消吗？”

    山里的日子大概不好过，环境也糟糕，她瘦了，黑了。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有些干枯发黄，不知是山里水质不行，还是营养跟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