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：窥视(2/2)

    是啊，这是梦，他不可能

    没过几秒，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。

    沉明玉闭紧眼睛催眠自己，无论她怎么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，就越是醒不过来。

    纯白的地砖与墙面几乎被鲜血与飞溅的碎肉染红，黏稠腥臭的液体缓慢汇聚成一条细流漫到脚前。

    一长串的文字发过去，沉明玉才发觉眼前从客厅打进来的光被一道阴影笼罩，抬头一看，险些将手机甩出去。

    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打，偶尔还会腾出时间瞥两眼在沙发上看书的陈思远。

    凄惨的尖叫声打破黑夜的寂静

    赵云恬：‘奇怪？说来听听。’

    他应该没有看到吧？

    陈思远低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，整张脸隐匿在阴影里，看不清表情。

    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，没有地方宣泄，只好给刚结束加班的赵云恬发去微信。

    ‘可能吧，时间不早了，我睡了，你也早点睡。’

    肯定是她多想了，还是睡觉吧

    沉明玉快速地向四面环视，她看见了，看见蒋臣玉正站在不远的地方，她一愣，乌黑的瞳仁里映出他挥下砍骨刀的瞬间。

    她抱紧自己，四周湿冷腐败的气息缠上来，冻得她瑟瑟发抖，难以维持正常的体温。

    她又朝陈思远瞥了一眼，这下刚好跟他的视线撞上，彼此都没说什么，反而心有灵犀地朝对方弯了下嘴角。

    由于极度恐惧，她抖得很厉害，以为自己会死在面前这个满脸是血、眼神木然，嘴角带笑的少年手里，结果并没有，他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，走进对面的卧室，继续他惨无人道的砍杀。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“快醒过来，快醒过来”

    沉闷的砍击声从楼下传来，借用窗外微弱的月色，沉明玉能勉强看清身处的地方是那个叫蒋臣玉的少年罪犯的房间。

    陈思远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，眼尾一扬，蹲下来，“时间很晚了，早点睡。”

    笑突然凝固在嘴边，她敏锐地察觉到黑暗中有谁在窥视，阴冷的视线黏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赵云恬：‘是你的错觉吧？’

    咕嘟——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沉明玉睁眼，惊觉自己出现在那栋凶宅的房间，她一动，脚下破旧的木地板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
    沉明玉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跟赵云恬的微信对话，见他转身回了客厅，还顺带手把卧室的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浴室里的画面令人作呕，沉明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，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，连怎么呼吸都忘了。

    ‘怎么说呢就是我觉得阿远醒过来以后变得怪怪的。’

    溪城的夜晚很安静，她的卧室也是，一切都很安静，除了对面墙顶上仍在运作的空调声，今晚似乎静得有些离奇。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“哦好。”

    赵云恬：‘什么事？难不成又是店里的事？’

    ‘因为某些事情睡不着。’

    浴室里，少年穿着白色衬衣蹲在浴缸前，右手握着把巨大的砍骨刀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砍在女人纤细的小腿骨上，皮肉绽裂，露出淡黄色的脂肪层与肌肉，还有碎裂不均的骨头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

    沉明玉再熄灭手机，卧室彻底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回来了是梦，一定是梦”

    赵云恬：‘这个时候你还没睡？’

    她催眠自己，翻个身面向陈思远睡觉的位置，默默抓紧被子的一角。

    她现在的样子像是怕父母发现早恋的初中生，手忙脚乱地熄灭手机，强装镇定。

    咕咚——

    “阿，阿远，你怎么”

    瞳仁骤然紧缩，她想后退，奈何身体压根不受自己控制，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年慢慢起身，左手拎着一截断肢，右手拎着血淋淋的砍骨刀转过身。

    吞咽口水的声音被放大，她本来不想下楼去找声音的来源，但是她的腿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，像只牵线木偶被提拎着一步步来到二楼。

    嘎吱——

    ‘阿远醒来之后气质像是变了个人，还有看我的眼神也是，冷冰冰的’

    沉闷的砍击声越来越清晰，沉明玉的一颗心也越发不安，眼看自己被控制着站在浴室虚掩的门前，还试图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门。

    嘎吱——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？怎么会”

    梦魇带来的余韵仍在，沉明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，忽而又察觉熟悉的被窥视感，一扭头，迎面对上黑暗里陈思远的的眼睛，眼底看不到任何情绪起伏，

    “啊！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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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‘云恬，在不在？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