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(2/2)

    卫陵垂眼望着雪白的纸张，思索应该写些什么。

    自卫陵问他是否要前往北疆，好一番纠结，又与父亲商议，终是决定下来，并告知了卫陵。

    墨沁透了纸，他甚至怕多写一个字，愈发显得他的举止更加可笑。

    今日母亲还早起，给他烙了一袋子的干饼；父亲抬手拍他的肩膀，让他万事小心。

    卫陵道：“你先睡，我写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纵使事后从神枢营退出，得了陆桓的冷眼，他也并不后悔。

    须臾过后，他终究落了笔。

    卫陵与洛平挤在一张床上睡。

    笔尖停顿在纸上三寸许久，那滴浓墨将要落下来时，他再次将毛笔将砚台里碾过，抬起，重落纸的上方。

    他的父亲说：“男儿大好年纪，岂能困居四方京城，不若出去保家卫国，建功立业。”

    那封信只是写：“曦珠，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他离开后的这一日，她都做了些什么呢？会不会觉得一个人在府上无聊？

    临睡前, 他坐在抵墙的一张褪漆桌前，于一盏油灯下, 握笔写信。

    起初两个字“曦珠”，他一笔一划，慢慢地写着。

    身后的洛平打个哈切，拉过被子盖上, 问了一句：“还不睡吗？明日还要赶一天的路。”

    寥寥两句话，他写地很认真。末尾，复加上日月。

    都是行军打仗久的粗人，早就习惯。

    不过分别一日，他却已很思念她。

    窄小的房内，渐起打鼾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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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，与那人的感情越来越好，他却见不得光地，在背地里，写着不能给她的信。

    他尤记得清楚，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洛平也不再问，阖上了眼，不一会儿，便沉沉睡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今晚到了封阳县，现大抵是子时三刻，写这封信时，正在这里的驿站落榻。休憩两个时辰，便要继续北上。不过离别一日，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将自己真正的心里话，落在纸面上。

    他第一次离家这般远。

    一整日, 都在往北直上的路途奔波, 除去在山林底下的片刻歇息，将要入夜，终在一处驿站停下。

    即便谁人不知。

    虽大军驻守在北疆，随行亲卫家丁不过百十余人，但驿站还要接待其他官员, 众人只得挤在一处。

    她呢，有没有想他？

    不过休憩两个时辰，便要继续赶路，战事危急，不能多留。

    仿若再回到前世的那时，他第一次写信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