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2章(2/2)

    想到这里时，卫陵拿着毛笔，笑了声。

    他低头，在木凳子上，给她写着第八封书信。

    他与洛平领着小队人马，在弥漫的硝烟火光里，趁乱去追击敌军，最后砍下了阿托泰吉身边一名大将的脑袋，带了回来。

    但只是瞧着严重，上了金疮药，再修养些时日，就能养全。

    不过是今日我立了军功，但也被大哥打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一连九日，战争重开。

    他知道比之更残忍的战事，她亲眼目睹，甚至经历，但他不愿她再见了。

    便连统率军队的卫远，也被三弟第一次的上场立功，给诧异地好一会，方才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他记下了卫陵与洛平，还有那支队伍的军功，也责罚了卫陵的目无军纪。

    阿托泰吉听过消息，怒振马鞭。

    混乱的厮杀里，刀光寒霜，惨声哀嚎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但现在，他不敢再那样写。

    入夜，他梦回了前世。

    他更需借这次战争，让诸将看到他的能力，他方能掌权，而非真的来长资历。

    蒙眼的血色里，他看到一个接一个的将士倒下，倒在雪地，被羌人的铁蹄践踏。

    卫陵被责打了二十军棍，下身被打地血肉模糊。

    他单膝跪地，鬓发尽散，喘息着又呕出一大口血。

    他不知这会不会让她觉得枯燥乏味，但他不愿去写那些锦绣文辞，他没读多少诗词歌赋，并不会，也觉得那些，也不能很好地表露他的心绪，最终落笔只这四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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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世的无数个夜晚，他可以尽情倾诉，皆因那些信不能给她，她也不会看见。

    他趴在军帐的硬板床上，不知怎么，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上战场，面对那些杀红眼的羌人，全然傻住，怕死地只想赶紧跑，但死亡的惧怕，让他连动一下都不敢。

    末尾，又写：“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这晚，卫陵在闭眼临睡前，有些出神地想，他仍然还是怕死的，怕回不去京城。

    他身处战事，嘈杂忙碌，也无纸笔，不能再写信与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是大哥赶过来救的他，事后，也打了他二十军棍。

    他没有详细描述战事过程。

    其间过程暂且不论，当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扔到地上时，诸将惊骇。

    胆子太大！

    没有上官指挥，竟不怕死地，私自带队去追击。

    倘若发生一点意外，他如何与爹娘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