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4章(2/2)

    细弱的喉管被迫仰起，只能接受苦涩的药汤。

    他的心犹被丢进了那沸汤中熬煮。

    刹那之间，她手脚发颤地急缩到床角，紧紧地抱住头，呓语般地呐呐：“不要，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能再看到她生病，更何况是因他而起。

    全落他霜白的单衣，熏起淡薄的热雾。

    分明早就知道了啊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们出去。”

    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他愧疚地不停致歉，怀中人逐渐地放松了下来，靠在他的肩膀，烧热得头脑昏胀。

    她喃喃道：“我不想在公府了。”

    便是不明，也手脚麻利地赶去擦洗铺床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没有丝毫犹豫地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在忏悔，在后悔刚才的强硬。

    君王更迭，新朝有一堆的事务。

    分明早知她厌恶被迫。

    喝了药，再好好睡一觉，她就能病好了。

    曾经那一年的中秋夜晚，她想出去，去的是那座名叫柅园的园子。

    不愿再听她以卑微的语气请求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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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他仍固执地搂住她，让她滚热的脸贴着他。

    去哪里呢，只要不在公府就好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整理干净，人都退出门去。

    她望着他一派冰冷平静的面孔，苦得全身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终在最后一口药流入嘴里，他移开碗时，也松开了她的下巴。她“呕”地一声，将那口药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曦珠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卫陵怔望着她，许久都未动一下。

    如同无法反抗的前世命运。

    他赶紧去抱害怕的她，但才碰到她的头，她立即抖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并找来衣裙为她换上，抱她走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阒静的室内，卫陵看着床上阖眸睡去的人，却没有再睡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不该那样对你的。”

    抵达柅园的时候，快至东方既白。

    园子的仆妇丫鬟被拍门声惹醒，不满赶来开门，惊见门外的人，脸上立即堆上殷勤，也有疑问：怎么三爷抱着夫人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求你了，我想出去。”

    衣襟处的棕黑药汤在蔓延，一直到他的心口。

    就连跟随的蓉娘，再着急究竟今晚的事，也被仆妇拉往别的房歇息了。

    他想起来了，她为何会有这个反应。

    雨何时停了，舆轮碾压在地上，轱辘轱辘地响。

    在深更半夜、人皆入睡的时候，他叫小厮去准备马车，唤青坠去收拾一切要用到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