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瓦猫(2/2)

    而现在呢？她的爱把他拖进泥潭中，若要面临最后的选择时，他恐怕也自身难保了。

    他将目光望向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幕，柔声道：

    哥哥

    黑暗里沉寂的下一刻，一双手臂覆上她的脊背，将她搂入温暖的怀抱中，熟悉的气息驱逐着孤独感如潮水般退去。

    程雨瑶自顾自地往回民宿的方向走：

    可是哥哥又有什么错呢，是她要他为自己造梦，是她主动索要的一切。

    又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，控制着她做出无法抑制的行为。

    程雨瑶的目光落上他掌心里的挂坠，心下积压的不快一瞬被点燃了：

    一场美好到如同虚幻的梦，她要怎么面对梦醒的现实？

    他在杂乱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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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太害怕了。她害怕在这一次的旅行中，在这短暂的五天里留下实质性的痕迹，她害怕在明天最后一夜之后，还要再因为看到有关的纪念品而想起这段时间的一切。

    直到片刻后完全停了哭声，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时，程逸洋才略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妹又在小发雷霆

    从小到大受到任何委屈时她总在第一时间想起他，就像只要默念他的称呼，他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，替自己挡下所有的伤害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跟着我，我自己回去！”

    程雨瑶愣了愣，泪眼朦胧地抬起头，温热的指节便轻拭上她流着泪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是说了我不想要吗！”

    包容的、不带着任何谴责的意味。

    程雨瑶闻言站起身，抽着鼻子闷闷地应了一声，轻轻拽住他的衣角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瑶瑶”

    “好一些了吗？”

    是拐了弯的示好求和。

    他安静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，取出纸巾替她擦净泪痕。

    她忽然好想逃走，逃到世界荒无人烟的一角，这样即使孤独也是常态，不会像现在这样，如同在最幸福的时刻里被骤然抛弃般涌上绝望。

    但明明又是自己选择的。

    “怎么走那么快？刚刚在结账，一转头你就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眼前模糊着，耳畔的嘈杂声也变得不真切起来。

    程雨瑶只是被他拥抱着，汹涌的哭意竟然奇妙地渐渐平息下来。

    程雨瑶的步伐沉重着慢下来，走到街角阴影处的角落时，几乎脱力般再没有勇气向前，如同被抛弃的无助幼兽，蹲下将脸埋进臂弯里，颤抖着无声流泪。

    “天黑了，人太多，容易走散。一起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她舍不得，舍不得在得到之后又要失去，那样对她太残忍。

    这句带着怒意的话脱口而出时，眼泪也随之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滚落下来。

    程逸洋一时怔愣，上前想要牵住她的手，却被她用力甩开。

    小时候自己和他闹别扭，在外面时赌气要自己回家，发泄过脾气后又讪讪地想和好，哥哥就总会以“人太多，容易走散”为理由牵住她的手，给她台阶下。

    然而久别重逢的孤独感，在远离哥哥时踏出的每一步间再次将她逐步包裹、收紧。

    她不再回头等他，怕被什么追赶上一般走得很快，逆着人潮前行时显得突兀匆促，像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。

    “瑶瑶”

    喵有话说：

    他轻声的叹息从头顶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