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/2)

    那是一种难以描绘的变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家住光福坊的离朱雀门更近，便不必那般着急。

    它没有停在太极殿的屋脊瑞兽之上，等着看各方官员入朝觐见的景象。也没有停在两仪殿上，看着天子圣驾自东而来。

    好像宵禁结束的信号方才发出，这座都城便已自夜转昼，其中所有的声音都重新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窗沿上本还有些残霜薄雪，但早被洒扫的宫女清理了干净。

    正是一批摸黑早起上朝的官员们。

    晨鼓恰好在此时敲到第四百声，结束了这击碎夜幕的信号。

    巡街皇城使脚步匆匆，朱雀大街之上的数只大鼓齐响，更远处的六街铺鼓便紧随而鸣。

    乌鹊飞过之时，见一红色官服的男人摸了摸腰间的鱼袋，这才翻身上马。因他还多一个侍从开道，便有了两点引路明光。

    “开皇城门——”。

    有宫墙拦阻，长安城中的百姓只能试图想象出此地景象，却无法亲眼看到这里的样子。但鸟儿生翅可逾高墙，便轻巧地落在此地。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    天方五更，九巷六街还尽数笼于夜色间，残月也淡不可见。

    但它并未醒来，只往树间缩了缩。

    那是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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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里已是皇宫内苑所在，也即天子后妃的居所。

    而是在此越过了又一道宫墙，直往东北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这片极静的夜幕中，只有穿堂的冷风在发出声响，吹过朱雀大街道口的树杈，将上头休憩的一只乌鹊吹乱了羽毛。

    “咚咚咚——”

    而从宣阳坊行出的车驾则还停在街口，未等来上车的主人。

    若自那掠空而上的乌鹊处所见，因冬夜漫长，此时天边未白，俯瞰街衢间也还是黑沉一片，却已有一点点灯笼火光自坊门而出。

    可突然之间，北面传来一阵阵的鼓声，惊得它忙不迭地拍翅而起，也打破了这夜间的宁静。

    人在行路，飞鸟未停，径直越过厚重的皇城城墙，掠过鼓声发动的顺天门，直入殿阁而去。

    它停在一座宫殿的窗沿上，低头啄去了两粒撒在这里的黍米。

    “咚咚——”

    不知何处的婴孩被这鼓声吓醒，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。像是打开了这四方高墙街坊的匣子，人声絮语顿时从中传了出来。

    身着绿色官服的官员被随从搀扶上了马背，自朱雀大街的尽头往皇城方向赶来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转为急促的鼓声，化作无形的信号敲开了里坊门户。

    天快亮了。

    鼓声数响，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口令。

    话音未尽，顺天、朱雀二门已缓缓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