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2/2)

    这里堆放的都是些灵气尽失的破铜烂铁,而一片灰扑扑的断刃,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身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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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轮转的山河众生虚影中,露出陆昃血红色的一双眼。

    他体内没有血,被捅破的关窍中,黑雾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剑上,仿佛一点就燃,烧出燎原烈火,与此相反,他的语气反而变得又轻又缓:“崔嵬,你可知道在我面前造幻境的后果?”

    眼看着他就要碰到楚休明,一点寒芒先到,一把匕首稳稳地扎进崔嵬的手腕。

    楚休明鬼使神差般摸向它,没想到那断刃看起来像是钝得连豆腐都切不动,却能将他的手指卷出一条口子。

    陆昃随手拎起宝库中的一把剑,没给崔嵬喘息的时间,剑光如满月,割向崔嵬的咽喉。

    陆昃神色难辨喜怒,提剑,一步一步迈向晚照台为他敞开的大门。

    淡金色的剑光从天而降,“锵”一声对上陆昃的剑锋。

    崔嵬瞳孔剧震:“你、你是陆——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一线刀光毫不留情地斩开他剧烈震荡的灵台,将某些尘封的记忆斩开一条缝。

    他一出手就是杀招,剑影密密麻麻地将崔嵬笼罩进去,崔嵬从这雨幕般的剑影中,仿佛被唤起了来自百年前的恐惧,他张嘴就是凄厉的一声:“邬如晦,保护我!”

    说起来,此地他已有百余年未曾踏足,但一草一木都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血融进断刃的一刹那,红光大盛,灰扑扑的断刃嗡一声响,外表那层锈迹与灰尘脱落,露出血红的真身。

    色彩绚丽的枫叶落下,阴暗简陋的宝库忽然变成了流光溢彩的仙宫,陆昃抬头一看,“晚照台”三字还是他亲手题的牌匾,挂在大门之上。

    他身后却转出一个人,漆黑斗篷罩身,没遮住头,露出一张女人的脸,然而“她”却硬生生将后脑勺拧到前方,掀开长发,露出另一张男人的脸。

    崔嵬惨叫一声,目眦欲裂地看向匕首来处。

    他反手一掏,捅破了自己的胸腔,将一颗黑乎乎的心掏出来,作为祭品,祭出最疯狂的幻境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曲指为爪,一把掏向楚休明的后心。

    四下无人,唯有鸟雀啁啾与微风摩挲树梢的声音,浓稠晚霞照在身上,仿佛融化了所有硝烟的气息,抚平了所有激荡的情绪,如同温柔乡般消磨意志。

    极端的恐惧中,他反而心生一计,面上流露出癫狂的神情。

    崔嵬欣喜若狂:“好,好得很,终于叫我给找到了!”

    楚休明七窍齐齐涌出鲜血,跌坐在地。

    ——正是崔嵬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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