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(2/2)

    陆昃既然回神，就断然不会再给那东西继续在他识海胡闹的机会。

    动荡的识海在一瞬间稳固下来。

    长生剑自行出鞘，悍然扛上天雷，一时之间，浑厚剑吟与天雷咆哮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“看见了什么？”陆昃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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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雷遭此冷遇，雷鸣已然盛怒，一道贯穿天地的粗壮天雷撕破苍穹劈下来，刹那间山摇地动，眼看着就要劈上陆昃——

    沾着邬如晦心头血的长发委地，从发根开始，瞬息之间，青丝化霜雪。

    他还活着。

    唯有掌心传来能令他慰藉的温度，邬如晦手腕肌肤下，脉搏正平稳有力地跳动着。

    邬如晦嗓音顿时有些压抑：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即便悬崖勒马，他仍如坠冰窟，五脏六腑都被寒气冻结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喀喀声。

    怀中邬如晦的尸身忽然一沉，变作一把剑。

    陆昃指腹触上坚硬的纹路，那是长生剑剑鞘上镂空刻着的山河图，他再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邬如晦深吸一口气，很低很低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六界至少千百年未有这样大的雷劫了。

    周遭是死一样的寂静，过了一会儿，陆昃动作柔和地挣开手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邬如晦低沉的声音如惊雷在耳边炸响：“陆昃！”

    杀意愈盛，识海中凝聚出有如实质的剑意，那一缕诡谲的光发出一声古怪的尖叫，散了。

    陆昃完全从方才中意外中脱离出来，正色道：“这东西有一个名字，叫做域外天魔。祂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敌人，没人知道祂从何而来，只知道祂一定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。从远古开始，史书上就有关于祂的记载，但流传下来的很少，相信的人更少。”

    不是指那只死在长生剑下的凶兽，而是指此间不可名状的存在。

    邬如晦握紧他满是冷汗的手：“嗯，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陆昃缓了两秒，从芥子戒中取出一条白绫，缚在眼前：“……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邬如晦那边沉默良久，只谨慎给出二字：“混沌。”

    陆昃在刹那间清醒过来，满地狼藉的赤墀峰景色随之破碎。

    陆昃一字一顿地道：“因为祂没有形体，无法触摸，不可直视，甚至连祂到底存不存在，都花了无数先贤用性命去验证，付出了太惨重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这段幻觉里的情绪是那样真实，那样深刻，就连陆昃都险些栽进去了。

    陆昃却连一个眼角都未施舍，他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，骨节紧绷泛白，脊背终于缓慢地弯了下去，将脸埋进尸首冰冷的胸口。

    陆昃只轻声道：“如晦，抬头，看见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