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顺(2/2)

    “求爹爹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横竖每一张都不熟，到底用哪一张又有什么区别？

    “这次好，很好。”屠天工夸她，“下手又快又黑，已有我当年叁分风范。”

    镜中人眼底一片平静，仿佛在审视一张皮毛，一块需要细细打理的锦缎。

    “求爹爹快一点！”

    不过无妨，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张熟悉的脸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而她的手亦像是控制不住般，倏然收紧，干脆利落地折断了他的颈骨。

    洛水翻身下床，扯了喜服披上，在妆台前坐下，捻了梳子揽镜细细整理起来。

    许久，她复又软绵绵地趴回了他饱满的胸口，像是极满足般蹭了蹭。

    她瞥了眼镜子，皱眉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，好女儿，乖女儿！都听你的——听你的！”

    情潮汹涌而至，她猛地挺身仰脖，像是终于耐受不住这极乐之境。

    “春宵一刻、春宵一刻，那样的新娘子，新郎官如何等得……哎哟，正说着呢，这就迫不急待了？”

    而背后的那个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般，突然止了絮叨。

    温暖的灵气游走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那镜子里的歪斜脑袋冲她咧嘴一笑，抬手  “咔”地一声就将自己扶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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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说着躬下身，像是褒奖般重重亲了她脸蛋一口，汗水淋漓的粗壮胳臂横勾到她胸前，一把扯下半幅艳红的喜服，又凑到那雪白的肩膀上啃了口。

    只是这样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身下孽畜的喋喋不休终于止住，不再吵得人耳疼头也疼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——新郎官要登科咯——”

    她忍不住呻吟出声，横了镜中那黑魆魆的脑袋一眼，目光先是落在他已然变回白骨的另一只胳臂上，又落到他失了人形、肉触皆露的半边身子上，故意娇声道：

    他狂笑起来，仿佛一点不担心被外头听到般，轻松拽起她坐在自己身上，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，吆喝道：“来，乖女，坐稳喽——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新郎官摔了——哎哎，赶紧扶起来扶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镜子的脸名唤“陈莫儿”，纵使已经看了大半年，依旧是不太熟悉。

    后头乱遭遭的，笑闹混作一团，再听不分明。

    “谢谢爹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……快……停下……”陈莫儿气若游丝，满面慌乱，  “求求你——求求爹爹……”

    “公爹，方才已失了那般多精血，不好好躺着，怎么还有力气？”

    少女猛地颤了下，像是对这话终于有了反应。

    “送入洞房——闹洞房——”

    她舒得眯起了眼。

    远处的人群喧闹之声不知何时起越来越清晰，夹杂着各样嬉闹之语。

    可有一件事却是再清楚不过——竟是吉时已至，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那声音很快就到了她身后。

    床榻上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，像是蛇群蠕动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