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雨天 第20节(2/2)

    不过，人家小姑娘是巴掌脸，长得冷清明艳，哪哪和他奶奶都不像。

    许沐子来送陶瓷器皿那天，站在邓昀家门口对着手机满脸通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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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。

    许沐子红着眼睛从他面前走过，邓昀突然动了些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邓昀在“叛逆”这件事上，算是有点经验，知道许沐子快要承受不住了，还不知道她后面要憋出什么样的馊主意。

    这群人在家里喝多了，比动物园的猴子更吵，邓昀通常在楼上，不爱和他们碰面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会儿愣神的时间，许沐子妈妈已经拿着手机跌跌撞撞回到餐桌旁：“来，我给你们听听沐子弹琴的视频”

    人到老年，身体一年一个样。

    第二次见面，她吃到过敏食物，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眼泪朦胧地催吐，眸光潋滟。

    “钢琴老师也说她是学钢琴的好苗子呢。”

    第一次见面，她撞见他在吸烟。

    这种比好奇更复杂些的情绪，致使他在墨伽洛斯的纪念品店里分神，结完账才发现，多拿了一个冰箱贴。

    “这些年，沐子可是拿了很多奖呢，搞不好以后真能当钢琴家。”

    那阵子邓昀和爸妈的矛盾达到顶峰。

    住进小别墅后，邓昀爸妈的狐朋狗友更多了。

    结果当天晚上，邓昀就在饭店里撞见了许沐子的暗恋失败现场。

    他怨爸妈总有那些无聊的应酬，而不能多陪伴、多照顾老人。

    还没来得及看见邓昀考上重点高中，老太太就走了。

    听到许沐子的消息，他会想到奶奶。想着老太太如果还在，能知道许沐子爸妈对女儿的夸耀，应该会跟着高兴吧？

    所以邓昀知道，许沐子大概有个喜欢的男生。

    拿完快递准备上楼，正好撞见喝多酒、在寻找手机的许沐子妈妈。

    依然是坐在钢琴前，比钢琴培训学校的海报上长大很多。

    最开始邓昀没什么想法。

    也许是人以类聚吧，都是些像他家这种的小暴发户。

    她垂着脑袋，站在雪地里安静地、沉默地掉了几分钟眼泪。

    他想，这老太太可真够自恋的。

    更多是无力的想念和遗憾，遗憾老人临终前都没能过上想过的生活。

    那天之前，墨伽洛斯下过一场大雪，满世界都是白色和浓重火药味。

    啧，暗恋。

    某次他们聚会，他接到电话，下楼签收网购的书籍。

    这些人里，许家那对夫妻和他爸妈最像。

    但邓昀一眼就认出，许沐子就是老太太念念不忘的勇敢小姑娘。

    他觉得她有点傻乎乎的。

    邓昀带着去过宠物医院看几次，医生都说太老了没办法，最终还是无力回天，仅仅一个月后就去另一个世界陪老太太去了。

    第三次见面，在墨伽洛斯的靶场里，她端着滑膛枪把自己脸撞肿了。

    邓昀奶奶生病，吃药，反复住院到病重过世，只用了一年零七个月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我家沐子呀，三岁多在商场里遇见有人弹钢琴就直勾勾地盯着看，钢琴是她主动要学的。”

    许沐子妈妈拉着邓昀：“孩子，你帮阿姨拨个电话，阿姨手机找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几分钟后，她用毛线手套擦擦眼睛，若无其事地找靶场工作人员要了一杯冰块。

    许沐子看着胆子不大，蔫主意倒是都挺带劲的。

    手机屏保是许沐子的照片。

    两家频繁来往，但邓昀和许沐子的接触次数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应该也会想要见见她吧？

    老太太走后不久，老柯基惜福也病了。

    估摸着是暗恋。

    邓昀按照许沐子妈妈说的号码拨出去，在沙发靠垫下面发现了她的手机。

    而他觉得，她应该是和她妈妈一样虚荣的人。

    家里生意依然很好，也终于搬到更好、更大的房子。

    他们偶尔会来家里，坐在一起吹嘘攀比，美其名曰是联盟、聚会。

    简直是他爸妈的翻版，但凡逮到机会就要炫耀各种东西，也经常炫耀自己家孩子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