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雨天 第39节(2/2)

    和之前每天翻墙约见的那段日子一样，就像很快会再见，分开时，他们没有说“再见”“保重”之类的正式告别。

    办法是邓昀给找的。

    他们那些背着长辈们进行的交流，无论是深夜的叛逆活动、不正经的插科打诨和嬉笑打骂，还是最后正经的探讨出路，从来都是十分自然的。

    邓昀沉默地看向许沐子背后的方向，突然收敛起一身的不正经，礼貌叫了一声“许叔叔”。

    她开口：“去年年底，我收到了你以前准备的生日礼物。”

    “别闹了，问你话呢。”

    叫完又紧张兮兮地捂住嘴，连连询问：“我刚才说话声音大么？他们在里面能听见么？”

    她把和那位男生家重新联络的事情讲了大概，隐去男生对邓昀家不够尊重的话语，只说是因为她家生意失利，人家想着避嫌，才没能及时收到礼物。

    长辈们在聊电视黄金档的某几位影视剧演员，聊得正欢，没人留意到隔着七、八个座位互动的他们。

    许沐子头发绑得有些不舒服，头皮疼，揪着一撮发丝调整几下，同时也在心里整理过措辞。

    许沐子借口去洗手间，起身离开餐桌，很快邓昀也跟着出来。

    许沐子深吸一口气，对着邓昀狠狠一歪头。

    爸妈回来前，邓昀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然后他问她：“说说你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许沐子爸妈第一趟发车走后，只剩许沐子自己在物品杂乱的别墅客厅里做整理、搬运。

    她在邓昀回头后，把门推开一道缝隙：“我接完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她雄赳赳、气昂昂地问他，是不是故意在逗她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帮我投过简历？”

    许沐子说，她还是想继续上学。

    “合着我挨打还得给你放哨？”

    仔细想想，那时候长辈们会频繁地聊到电视剧和演员，应该是已经在做错误的投资了吧？

    意思是在说：邓昀！你！给我出来！

    他们已经雇不起搬家公司，全靠自己收拾，把一箱箱物品搬上好不容易借到的面包车，运往新租的房子。

    邓昀像在琴房那次一样，用指背关节处叩许沐子额头。

    “可是那些奖项”

    又被诓了。

    邓昀平静地问：“刚才还要谢什么来着？”

    刚才心擂如鼓的煎胶续弦，像一时冲动。

    许沐子走到露台门边，敲两下玻璃。

    在那之后，仅仅半年时间，大酒店包厢里满面红光、推杯问盏的生意人们，几乎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失意人。

    “你妈妈每次喝多了都要给人背一遍，我能知道也不奇怪吧。”

    她猛地转回头，看见他在笑，跺跺脚，往他背上打一下：“邓昀！”

    邓昀笑着垂头，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。

    两个人都已经恢复理智。

    邓昀来过，他接下她手里的纸箱，还逗她：“不是说等以后发达，要学那些钢琴家给手上保险，现在舍得搬东西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回国前。”

    他像早料到她的困境，帮她投了简历，给国外某家正在招聘钢琴师的酒店。

    他身上沾染了着雨里的清新，走过她身边，坐进电脑桌前的椅子里。

    那天邓昀说，再多的忙他也帮不上，只能许沐子自己加油。

    邓昀笑着回她三个字，“看错了”。

    许沐子获得过的奖项足够多，学校又知名，酒店发邮件回复，同意面谈。

    许沐子鼻子有点酸。

    邓昀笑着：“声音不大，打人力气倒是挺大。”

    但奖学金还没发，学费有些凑不够，目前还在找赚钱的办法。

    从别墅搬出来那天，许沐子和邓昀有过最后一次见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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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像现在，哪怕刚刚亲密过，还是有些别扭。

    邓昀说：“别这么刺激，忍着点，你在我面前掉完眼泪，我会失眠。”

    许沐子吓死了，僵硬地转头，结果看见偏中式装修风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许沐子有些提不起精神：“哪还有发达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邓昀进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