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(2/2)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应璋确定黑雾消失了,才沉声问:“何处不适?”

    日光透过上方的巨大窟窿洒下淡淡的暖意,但几乎所有人都莫名感到心头微凉。

    空气寸寸凝固,周围陷入窒息的沉默。

    方含星冷声截断桃瑶:“不要再提我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姜照灵光一闪,不由更加紧握住宿主的手,这一瞬间他几乎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——

    只见方含星定定地朝桃瑶望去。

    崔灵洗双瞳一栗。

    她话中内容便如咆哮而下的惊雷,分明四周安静得只有众人的呼吸声,却愣是能让人听见轰隆巨响在头顶炸开。

    他甫一看见姜照苍白的脸色,立即不动声色地将另一只手掌一翻,象征不祥的黑雾旋即消弭于手心中。

    姜照无奈又无力,正想说不用之时,耳边却传来桃瑶瑟缩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震惊喃喃:“所以……方含星是仙子同父异母的亲姐妹?!”

    姜照听得浑身恶寒。

    “蔺桃瑶。”她语调平直地唤。

    莫非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,才令崔灵洗一直心安理得地借用方含星的天赋么?

    应璋似有所感,眉心微皱侧眸望来。

    桃瑶显然没想到方含星会反驳,艰难道:“我、我记得……你娘后来,后来被家主看中……”

    应璋凝重着表情,显然不信,随即通过二人交握的双手,熟稔地开始朝姜照灌输温纯的灵力。

    他直面着人类的恶,却无法回到过去击碎它。

    她缓而有力道:“女君,我不提,不代表我忘了。我娘是个凡人,而您的母亲,也就是主母,她克扣我娘的月俸,让她不得不省吃俭用,甚至要上外头多打几份工才能养活自己;她让一个凡人,在隆冬时节却吃不饱穿不暖;您的母亲,甚至罚跪一个有孕的凡人!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在女君出生不久,便被主母拨作她的贴身女侍了。”方含星漠然道,“那你可还记得,我本不姓方,而姓崔?”

    姜照忽然记起崔灵洗那句“他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”。

    姜照恹恹地摇摇头,示意他没有不舒服。

    而后她慢慢转动眼珠,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昔日的主人。

    粉衣褴褛的桃瑶身形极明显地一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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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方含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我娘那次难产的确活下来了,还有我妹妹。”方含星陡然勾了下嘴角,但是眼底没有笑意,“可因为主母——我娘的身体每况愈下,没能活过我的十七岁生辰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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