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2/3)

    然而,霁月难逢,彩云易散,这样美好的日子终究不长久。

    郗归会因喜欢他而不拘俗礼地亲近,却也会因不想嫁他而毅然决然地离开。

    郗岑用手肘碰了碰谢瑾的手臂,示意他抬头看向前方。

    对郗氏女郎的貌美,谢瑾早有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毕竟,郗岑年少之时,便有面若好女之称。后来虽蓄了美髯,却仍可见面如凝脂、口若朱丹、眼如点漆的风采,再配上他那卓荦不羁的性情行止,令人不能不打心底里赞一句雅范风流。

    阁身飞楼插空,雕甍绣槛,廊腰缦回,檐牙高啄,高临于花木石泉之上。

    沁芳阁是郗岑为郗归营建的赏景之所。

    谢瑾心下大乱,为郗归的逾礼,也为自己的放纵。

    一日游园归来,郗归犯懒,倚在谢瑾怀中。

    说罢,郗归直起身来,在谢瑾唇上,留下一个带着美人香的轻吻。

    然而郗氏女的丰姿,竟是更出其兄之上——那倚栏而立的女子,延颈秀项,皓质呈露,修眉联娟,瑰姿艳逸。

    谢瑾一直以为自己会娶一个端庄持重、知书达理的闺秀为妻,只有这样的女子,才能做谢家的宗妇。

    谢瑾依言照做,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身着鹅黄、莲青二色直裾的娇俏女郎凭栏而立,巧笑娇娆,顾盼生辉。

    只一眼,谢瑾便生出古人“荣耀秋菊、华茂春松”之言诚不我欺之感。

    他知道,无论再过多少年,自己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。

    荆州的日子是多么好啊,在那里,他与郗岑是惺惺相惜的挚友,与郗归是心心相印的爱人。

    即使已经过了很多年,谢瑾再次想到郗岑这句话时,依然会感到心颤。

    郗归戏笑道:“这便是‘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’。我当日便想,这世上竟有人,能立于我阿兄之侧,而不逊色见羞。君与我兄,一为匣中玉,一为宝剑锋。”

    不过,郗岑读罢来信,却并没有接受。

    那一日,谢瑾跟随郗岑,出亭过池,穿花度柳,来到了沁芳阁外。

    因此,郗家虽然人丁单薄,门楣却是不低。谢怀有求婿之心,也是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可自从第一眼见到郗归,他脑海中所有关于未来妻子的想象,便都化作了一个具体的形象——郗归。

    谢瑾也不奇怪,他正要客气几句岔开话题,却听郗岑接着说道:“我虽无意娶妻,却有个待字闺中的妹妹,不知玉郎1可有定亲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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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循规蹈矩地过了二十年,从未见过如郗家兄妹这般视礼节如无物的人。

    只差一点点,他就可以与郗归成婚。

    自阁上俯而视之,可见清溪泻雪,石磴穿云,落花浮荡,水流潺湲。

    谢瑾与郗归第一次争吵,是在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夏日。

    郗岑的祖父位列三公,父亲虽醉心黄老,却也有南昌县公的爵位,又任临海太守一职。

    后来二人相恋,常于沁芳阁一带赏景游玩。

    阁外佳木茏葱,奇花灼灼,又有翠石叠嶂,清流曲折。

    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,谢瑾还是清晰地记得他与郗归在荆州沁芳阁初见的情景。

    谢瑾一面轻抚郗归柔顺光泽的绿云俊发,一面回忆初见的情形。

    然而,他们之间,在错过了那个机会后,便拉开了天堑。

    前缘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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