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节(1/3)

    苻石心中十分不解: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才会让这支北府军在守城都守得左支右绌的时候,还要主动出击挑衅?他们是不是收到了什么信号?东边战场的形势,是不是产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?”

    严阵

    前几日, 苻石收到了先遣部队的消息。

    信中称,谢墨已自彭城出发,率援军溯淮水而上,意欲支援寿春。

    为此, 苻石果断派出部下, 不遗余力地围追阻截, 很是拖慢了谢墨的脚步。

    可就在昨晚,当那诡异的天象发生之后, 谢墨所部竟好似凭空从淮水消失一般, 再不与他派出的军队纠缠, 也没人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。

    如此种种,实在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窦。

    苻石沉吟着看着舆图,良久, 终于做出了集结兵力、猛攻峡山的决定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, 无论那天象意味着什么, 谢墨又去了哪里,都不能改变江左援军尚未到达峡山的事实。

    援军未至, 寿春又分出了一部分兵力, 此时此刻, 峡山正是最虚弱的时候,那么,他当然得趁着这个机会,攻占峡山,夺取寿春, 好让大军顺利地经肥水入扬州, 直冲建康而去。

    次日清晨,刘坚策马立于峡山口, 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旗帜,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刀。

    大战前的气氛沉肃而灰暗,仿佛暴雨来临前黑压压的城池,又好似丧钟敲响前的沉默准备。

    将士们挺胸抬头,严阵以待,神情无不是明知必死的坚毅。

    寥廓长空万里无云,凛风呼号着,带动山间草木连绵的呼啸,为这秋冬之际的战场,更添上许多悲壮的意味。

    刘坚看着那一片片仿佛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干涸血迹,忍不住想道:“千载之后,还会有人记得峡山,记得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事吗?在后人眼里,我刘坚,又会是副什么模样呢?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坚毅果敢的年轻面庞,脑中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,第一次踏入北固山那座庄园时的场景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前,郗岑还很年轻,刘坚也满是一腔少年意气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极好的艳阳天,刘坚的心情也像阳光一样灿烂。

    他激动地看着庄园里的校场,怀着无比的崇敬,向高平郗氏未来的主人、他往后的首领行礼,在心中畅想着纵马奔驰、穿行敌阵,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的一天。

    可这一天终究没有到来。

    从十五岁到三十三岁,他用了十八年的时间,一次又一次地失望,几乎要在无望的等待中灭失了一切期盼。

    少年时的刘坚,曾无比坚定地宣称:“我出身武将世家,祖父曾以善射事中朝武帝,历任北地、雁门太守,父亲追随郗司空南征北战,是司空帐下的征虏将军。我自幼苦练武艺,不输父祖,定当继承先辈遗志,奋力北伐,斩杀胡虏,荡静中原!”

    年轻的刘坚坚信自己如同父祖一般,骨血里流淌着冯翊的血性,定然会带着那独属于武将的荣耀与辉煌,重新打回长安,像原籍冯翊之名所蕴含的意义那般,成为拱卫京师的赫赫战将。

    然而,他始终没有得到这个机会,只能在北固山中一年又一年地消磨时光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日,一位来自建康的美貌女郎,用与其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坚决语气,斩钉截铁地断言道:“假以时日,你也可以做广陵相。”

    这话语激起了刘坚内心深处最为热切的渴望,也终于将蹉跎多年的他真正送上战场。

    从山贼、胡匪再到秦虏,刘坚终于踏上了江北战场,真刀真枪地与北秦骑兵交锋。

    他曾不止一次地在战场中受伤,但也从中锻造了更为顽强英勇的意志和本领。

    终于,他站在了寿春,在峡山这个最为关键的战场上,担负起了无与伦比的重要责任。

    “君以国士待我,我必国士报之。”

    刘坚舔了舔舌尖,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。

    他并不因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感到恐惧,只是觉得兴奋。

    因为他终于能够站在这最为危险的战场上,让所有人都好生看一看,他刘坚虽是流民之后,却要比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强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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