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7章(2/2)

    又只是什么？

    斐守岁叹息一气，术法已成，他也不必紧绷神经。该好好休息了，幻境所见所知太多，他想好好窝在被褥里闭上眼，谁也不管，天掉下来也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“啊，我自然不会后悔，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斐守岁一挥手，墨水人儿散成水汽，在眼前蒸腾。

    “走好。”

    陆观道打眼见不到地府使者，“这儿没有黑白无常。”

    术法断，大雨也歇。

    斐守岁也识趣，挪了目光，但传音：“谢兄，无悔便好。”

    “走出幻境就有了。”

    报了仇，可还是空落落的。

    斐守岁转头，融化的幻境下，他所见，碎光投入，照亮前途。

    是活下来的念想、往前走的绳索断了，要重新去寻，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斐守岁生生煞了术法，眉目严肃，敛下方才之情绪细看，道出：“是荼蘼与燕斋花的魂魄。”

    谢义山的眼睛下意识移开，不愿与斐守岁相视。

    一低一高，一左一右，低的亮堂些，高的暗沉些。

    斐守岁听不到谢义山的回话，也清楚了话中谜语。

    雾气与两抹灰色之后，斐守岁撞上了谢义山不知所措的视线。

    千丝万缕的思绪掠过。

    老妖怪收了纸扇，灰色魂灵已然朝他靠近。

    燕斋花一死，梅花镇的信徒又何去何从？剪子剪断了谢义山的过去，又反手将所有人的过错撕碎。

    两人看到后面的赤火之中，走出一对灰黑色的灵魂。

    斐守岁那时并未着想到鞋的用处，一藏就藏到了现在。

    一个稍稍矮些的拉着一个高些的，往前走。

    便冷然凝视荼蘼靠近，近到擦肩，荼蘼的一只手在斐守岁的身上拍了拍。拍完后，手儿一勾，衣襟处隔空飘走了一物。

    高个子总踉跄，矮个子头也不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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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荼蘼走远了，却听她笑着道谢：“斐公子，对不住，为了找她利用了你。”

    真人一来，假的术法一灭。

    斐守岁倦了脸，也懒怠唤，看雨燕试图拉住他的手，也没有反抗。

    或许幻境之外，是默默不语的梅花镇人。

    “他们？”

    魂魄罢了，斐守岁没有放在眼里，更何况荼蘼拉着燕斋花的手，并未松开，亦是一种束缚。

    那物灰扑扑，略大的鞋底，精致的绣花。是不久前，在与陆观道相遇的幻境中捡到的绣花鞋。

    找她……

    陆观道真身从散开的墨水团中出现，人影一移，丢下了池钗花，雨燕般飞到斐守岁旁。

    幻境在坍塌，斐守岁揶了袖子，朝荼蘼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