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章(2/2)

    斐守岁也跟着笑了笑。

    神与那人一齐开口:“槐树,你要逃吗?”

    可笑,愚钝如此,竟连人都分不清楚。

    斐守岁喘着气,他有喘疾,跑不快。可今日不知怎么的,他成了那只飞来荒原,带着霞光的白鸟。

    “……也是。”

    桃。

    欢喜什么?

    斐守岁的心魂跟随身躯奔跑,他知道是同辉宝鉴的幻梦,可他心中止不住地欢喜。

    酸涩从那会儿就有了,只是斐守岁未曾分清。后来遇到的见素,又非此人,也就让红绳断了,蔫蔫地垂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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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顿了下。

    浓重的冷,鲜艳的红,还有原野上飞奔的人。

    于是那人将手搭在斐守岁肩头,就像佛手勾住斐守岁的衣袖一般。

    原来,风也可以拟作了形状,不像小园那般,自始至终的黑。

    斐守岁听着自己的真言,胸口漫开一阵说不出口的酸涩,是想起老妇人,想起谢江两人所没有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荒原太冷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,是昨日。”

    风吹开斐守岁又长又重的墨发,吹开一根早早挂在他手腕上,没有另一端的红绳。

    斐守岁眨眨眼,他在喘息与飞驰中,看到荒原尽头的白光。他因身体的缘故,从没有肆意跑过。

    “是,”斐守岁扯开一个笑,“你好似比祂晚来些,但又好像是约好了。”

    涩开来,填充空荡荡的荒原。

    那人沉默片刻,讪笑道:“你记错了,哪有一夜之间就生根发芽的。”

    斐守岁低了头,看到那只紧紧抓着的手,他问着神与自己:“是那时候,还是现在?”

    没有开花的树,绿开一片,层叠着丢失金乌的寂寞。

    “宝鉴太寂寞了。”

    但他的身躯说道:“我逃不了,我生在这里,死也会在这里。你有见过树妖连根拔起,不要自己的故土吗?”

    逃……

    荒原,是金乌都不曾关照的彼方。

    “记不得了,几十年?还是几百年……”

    那里的斐守岁不曾设想过开花与结果,便也没有料到面前的红衣,会拉着他,头也不回地往前跑。

    只有昏暗,只有荒凉。

    斐守岁在心中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昨日?”

    扔掉了桃花枝条,很是突然地,就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有槐树枝跟着风摇曳。

    心识吹起一阵阴冷的风,吹开在幻术里。

    是那时候就欢喜吗?不,不见得……

    原来,荒原是有出口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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