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节(2/3)

    就在这样的沉静中，系统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地观察刘彻了，以至于他竟然想不起来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刘彻在神女身边已经可以保持这样的镇定自若。

    昔年先秦春秋之际，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，终于破灭吴国，一雪前耻。

    如今刘彻以这样的自虐和隐忍，在神女身边坚持了这么多年……

    但其实他心里一直很敬佩他们两个人，觉得他们都是稀世的聪明人，有时候还会偷偷地想或许这就是襄王神女，棋逢对手，共举盛世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，原来没有襄王神女，只有你死我活。

    系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，他搞错了事情的起因。

    系统轻轻吐出一口气，他全都明白了。表象全都是假象，那刘彻从来不曾甘心屈居在神女之下，他早有忤逆之志，早生篡权之心。

    林久还是没有说话，这令他更肯定了方才在心里闪过的那一线灵光。

    “你将会有一个大动作，不然你选择在此时恢复理智就变得毫无意义。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还从没见过你做毫无意义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不会这样做，这不是你会走的路，以我对你的了解，你绝不会另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。”

    系统说到这里，忽然心里一动。

    系统用冷静的声音说，“现在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按兵不动，这样刘彻会因为顾虑而不敢直接撕破脸皮。可这样的顾虑并不能长久地阻拦住刘彻，反而会引动源源不绝的试探……”

    林久一言不发，不说对，也不说不对。

    再然后他想到更多的事情，从刘彻第一次见到神女时开始回想。须臾之后他从那些回忆里意识到，刘彻从未有过试图逃避神女的举措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系统收拾心情，重新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诚然刘彻是因为霍去病这件事而做出试探，可冶铁技术的革新并非一朝一夕之事，在此之前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里，他已经在默默推行这件事情，在默默地窥伺神女的高位，欲取而代之。

    能见证这样两个人联手缔造的大时代，他有时候，也会感到一点点的与有荣焉。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有点悲伤，他被刘彻的所作所为精神折磨过很多次，被林久折磨过更多次。

    那么，这一回，这件事情的起因，真的在霍去病身上吗？

    哪怕是在他掌权之前，在他以为神女会吃掉他的血肉的那段时间里，那时候他对神女的畏惧昭然若揭，但他仍然花费大量的时间陪伴在神女左右。

    问题依然出在时间上。

    简直像是自虐一般……而这样自虐的状态，更近似于一个古老的成语，古老的卧薪尝胆。

    之前他想的那些根本都是错的，这一回，林久不是犯了错，也没有叫她亡羊补牢的余地。此时此刻，这就是死局。

    “这是死局，但你会破局。因为你是林久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，事情的起因在霍去病身上，但现在矛盾的中心点已经从霍去病身上，转移到了刘彻身上。所以霍去病不能杀。”

    系统深吸一口气，没有再说话，而是转动视线，细致地端详着刘彻。

    他已经被绑死在了林久的船上，与林久荣辱与共，更生死与共。而林久此刻已经陷入死局。

    她是林久，她不会令自己陷入如此境地……那她难道真的丝毫没有预料到如今的局面吗？她难道没有想到，拿出红薯、水泥和造纸术之后，刘彻会从这种种神迹之中抓住致命的主脉？

    刘彻依然沉浸在那册纸简中，似乎对暗中的潮涌一无所觉。暖而软的烛光落在他身上脸上，他脸上没有表情，侧脸看起来温和而沉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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