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9章(2/2)

    建元帝多情又无情。

    车轮转了两圈，沈让尘忽然追上去，扶住车窗。

    沈让尘张开双臂，在她扑来时一把将她牢牢抱在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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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《春王正月》先秦·公羊高

    沈让尘颔首，“此去南下一路当心，到了逢州，记得写信回来。”

    即便是这么热的天，车上的人竟然戴着帷帽，柔纱遮住了她的脸，单看身型是一名年轻女子。

    成婚

    女子摆了摆手，马车启动。

    女子探头在窗口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八月二十，夹在七九中难得的黄道吉日。

    带血的脚印一步步延伸，越来越淡，直至在他脚下失去踪迹。

    沈明仪也一样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头戴帷帽的女子轻声说：“眼下京中事多，先皇驾崩，新帝登基，有得你忙的。”

    先皇驾崩时留有遗诏，三日释服，不禁嫁娶。

    车里掀起，余晚之探出头来，“我想知道，先皇驾崩时到底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女子未置可否，“再说吧，我一路南下，说不定到了半途又改了主意，改道去别处了，话别就省了，我不爱听那些，你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须知二十年后，历史未尝不会重演。

    院中那缸从大昭寺移来的莲花开得正盛，丫鬟端着铜盆经过，不慎碰掉了叶片上的露珠。

    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。

    皇权递嬗，常须喋血。

    “奉天承运皇帝，诏曰：朕，统御四海，抚有万民……四皇子李祁玉，性行纯良，宽仁孝友……”

    宫门已近，踏上金水桥，沈让尘看见了撑伞立在烈日下的身影。

    沈让尘微微抿唇，“你当真不等到八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先皇说……”沈让尘看向马车远去的尘烟，说道：“荷叶茶中有毒，他早就知晓。”

    明德殿前一片狼藉，沈让尘踩着满地的血迹，缓缓朝着宫外走。

    马车渐行渐远，沈让尘回头，走向另一辆马车。

    女子摇了摇头，“即便等到八月，我也看不到你拜堂，月份大了更不好走。”

    余晚之张了张口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被日头晒得双颊发红，看见他的身影，她直接扔开了伞，如枝头的云雀般朝他奔来。

    一辆马车停在官道边的交叉路口，天色还早，路上鲜有行人往来，那车帘搭在挂钩上，窗边搭着一只细白的素手。

    晨光微明，太阳缓缓升起，官道边野草上的露珠还未被烘散。

    半晌，女子开口，哑声道：“不想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