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节(2/3)

    这种感觉让梁云峰在做笔录时, 手指间像被寒冷侵蚀，不听使唤地减慢了笔速。

    李牧骁没有回应他。

    夜色来临, 李牧骁独自一人回到空寂无人的住所, 那里空荡荡的，确实没有人，因为只有死去的阮梦樱的人头。

    “关于三月二十五号一直请假到二十六号，到博物馆之间的行程，你能不能向我们表述清楚？”

    “我记得和路队说过，我有个室友，留了套小丑服给我。他去清水市后在一家饰品加工店上班，我找他订戒指也很正常，放心不会有假，也能给我很大优惠。这对我是很重要的东西，花笔路费跑一趟也很值得。”

    但实际上他亲吻的是寒冷甚至带着死气的人头，以及亲吻时, 她正冷冰冰瞪着他的那双眼睛。

    路鹤在解读，有忧伤，有不安，有绝望，也有不甘。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[] 恶魔在人间（5）

    路鹤继续问：“你不知道那一整年她去了哪？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？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有这个习惯。”

    然而李牧骁像是饶有兴趣地说：“亲亲她, 和她说说心里话，把自己一年来对她的思念告诉她, 那种感觉是很幸福的, 梦樱也一定听到了我的心声，每次我亲吻她, 她静静看着我, 就像告诉我，牧骁，我也爱你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顿时将审讯室本就沉闷的气氛压至低谷，李牧骁镇定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，他嘴唇紧抿，像是紧咬牙关，眼底出现了很多种情绪。

    李牧骁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：“阮梦樱身体很僵硬，手提箱放不下，我试了几次，最后只能将头割下来，把身体切开。”

    在李牧骁描述的时候, 做笔录的梁云峰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，他想象力不算丰富，但却很轻易代入了那个环境。

    李牧骁表情很平淡地说：“对，那个男人对女乘客性骚扰，我阻止了。”

    罗肖国厉声说：“李牧骁，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，什么叫也许。你以为我们路队是吃素的。”

    李牧骁下颌微微上抬，甚至表现出几丝不卑不亢的样子。

    路鹤问：“将头颅塞进布偶怎么解释？”

    李牧骁沉默了下才说：“路队，我说过我很喜欢阮梦樱，她死了，有人杀死她，我知道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对她真正的爱，我要让所有人关注她的死，让她不会死得明明白白。”

    “你留下了证明你往返今阳市和清水市的大巴车票根，你不觉得很刻意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，女乘客睡熟了，当时光线也不好，那个男人猥琐地瞟着人家，手在裤裆里动来动去……”

    路鹤语气凌冽：“可我们调查不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去清水市买戒指，还要亲自去取？”路鹤觉得他很可能撒谎，清水市是阮梦樱的老家，他总觉得这不会是巧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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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路鹤严肃说：“上次为什么不说实话？一定要闹上法庭，人所皆知？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也许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在二十六号凌晨的大巴上，和乘客还吵了一架？”

    但对于李牧骁来说, 那却是阮梦樱的全部，从布偶中发现的头颅看, 阮梦樱一直是睁着眼睛的, 也许李牧骁是想看着睁眼的她说几句话, 亲吻她的鼻尖、面颊和嘴唇。

    “我的确请了假，那些花也是我在二十五号上午购买的，我知道阮梦樱不接受我，所以我想隆重地向她提出分手，中午，我去了清水市，我提前订了一个分手戒指，是送给阮梦樱的，我想去取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天我想把梦樱带到花海，但我又舍不得梦樱，所以把头留了下来，担心腐败，我放进了冰箱，我不住在那，因此每天晚上我会回来，特意打开冰箱，迎接她，我抱着她一起睡眠，亲亲她，与她在一起，度过了最美好的几天。”

    路鹤意识到，阮梦樱死后出现了明显的尸僵，身体关节肯定不易掰弯，那个手提箱体积太小，要想放入已经尸僵的身体确实有些不易，只不过他对这个回答依旧存疑，但是一时之间他找不到更合适的反驳之词。

    李牧骁眼尾上扬，露出淡淡的笑意，“第二天早上，我发现她‘变’了，我就会尝试，亲掉她开始腐蚀的地方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？”

    路鹤语气突然凛冽而严寒：“所以，你很爱她，却要将她大卸八块？”

    “李牧骁？”罗肖国厉声打断他的话，“你是不是满脑子黄色，以为别人挠个痒痒就以为是自慰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哪一种属于此刻最真实的他。

    “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