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节(2/4)

    如果从这里爬过去，那时间可能已经晚了，但是没有办法，他不可能重新绕回去，他猛地向上攀岩，准备爬过砖墙。

    冯少民眼睛红润，混浊的泪水沿着结实却发皱的脸颊往下滑落。

    “项杰……项杰……”他猛地冲过去趴在他身边，歇斯底里地叫唤他。

    他跑到小道的尽头，发现街道上安静一片，绕进那条长长的胡同里，里面同样一片安静，从小跑变成了行走，直到步子沉重，他终于看到了项杰。

    项杰争着最后一口气，艰难地从口里吐出几个字：“师……父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他重新爬过砖墙，翻了过去，然而接下来的奔跑当中，他其实心里早就竭力，由于急着建功，他从未想过歹徒有枪，他也从未考虑过项杰的安全，他就一心想着抓捕歹徒。其实该冲上去的人，接受子弹的人应该是他。

    项杰第一个追了出去，冯少民让韩长林守住现场，他也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粗粝的手指在项杰照片英俊正直的面孔上轻轻划过，那是他曾经最得意的徒弟，聪明勇敢不畏艰险。

    1988年十月，一起贩毒团伙被举报，冯少民带队紧急行动，冲入贩毒点时，其中，一个戴着白头套露出两只眼的男人跳窗而逃。

    [] 极恶白魇（3）

    “项杰，项杰……”冯少民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在长长的夜空。

    漫长的夜空，似乎看不到黎明……

    冯少民往前沉重迈步，他的步伐停在了1993年的表彰橱窗栏那，那里面有孟思期获奖时的照片，她的笑容特别美丽。

    冯少民竟然在原地怔了好几秒，一时不知所措，直到项杰的指头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冲进了小道，跑着跑着，他突然发现这条小道被一堵墙堵上了，他根本就没有想到，有人会用砖块砌上一面墙。

    “师父不许你说对不起，你是最好的警察，也是我最好的徒弟，我现在送你去医院，送你去医院……”冯少民抱起他，拼命地狂奔向警车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这时，天空里传来一阵枪声的巨响，也就在那一刻，冯少民从墙上跌了下去，他怕出事，担心出事，但他更相信那声枪响是项杰的枪声。

    冯少民不知道那段时间，他是怎么度过的，一周后，他主动辞去了队长一职，也请求刘局把他调往地方派出所。他羞于见人，只想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混一个文职，了度余生。

    “你一定要坚持住……师父还没有看到你成家呢？你不是喜欢陈杰蓉吗？都怪师父，一心要求你工作，回去我就给你亲自说媒去……我还要吃你的喜酒，看你结婚生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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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趴在地上，头颅周围一片血花。

    是刘局挽留了他，让他继续在二队办公，对于项杰一案他会亲自督办，冯少民最终选择留下，也是因为项杰，他要是离开，就更对不起项杰。然而五年过去了，项杰案才开始有了线索。

    两人紧追不舍，白头套男子逃跑极快，冯少民断定他是一个二十多岁青年人，平时还做过专业训练。

    冯少民有十足的信心，他对这片地区很熟悉，白头套男子跑进的胡同根据屋形变化是曲线的，他知道这旁边有条直道，他只要和项杰前后夹击，一定能抓捕歹徒。

    追赶时，白头套男子突然冲进了一个黑暗胡同，冯少民果断命令：“项杰，别跟丢！我抄小道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师父！”

    冯少民忽地破涕为笑，如果没有孟思期，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是荒唐的，她就像是上天带给他的珍贵礼物，为他破裂死亡的心灵装上了一扇明亮的窗户。

    忽然，他发现项杰的手臂重重地垂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