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2/2)

    她没动。

    春日未眠

    他从来如疾风骤雨，不会像现在一样平稳地像是给什么重要人物开车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疼痛，让她的嗓音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她猜想他这会可能皱着眉头，依旧有刚刚饭局上的不耐烦。

    最后一双黑色半筒靴子落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可能时间也会改变一个人，也有可能桑未眠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了解他。

    她没抬头，她猜想现在表情一定难看又复杂。

    过去，只有他们很亲密的时候，她才肯那样地叫他。

    他今天开的车是之前桑未眠开过的那辆，车子里有属于他的那种让人安心的红茶味道。

    过去和现实重叠。

    她这才缓缓抬起眼眸。

    车台上有一个摇脑袋的手办玩偶，在夜里不明朗的光影交错里随着车子的行进有规律的晃动。

    他嘴里被挤到腮帮子边上的棒棒糖在一瞬间被咬碎。

    两人彼此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再就是那好听的，微微上扬的，欠欠的声音：

    桑未眠在听到他的声音的那瞬间，肿肿胀胀的心房在那一瞬间像是淤堵许久、经年未愈的伤口裂开，不是疼，而是没来由的酸涩。

    无边的寂静在整个车厢里蔓延。

    她抬头。

    像是易爆炸的火山口被一阵和煦的春风熄灭。

    这次，他开的车子像是压了速，在夜里缓慢又平稳。

    桑未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刚刚那一瞬间下意识地那样叫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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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有一切都回到了一种缄默不言的状态。

    窗外的冬日特别的单调，只剩无数的光秃秃未长出任何枝芽的梧桐树在重复地倒退。

    那让桑未眠有些陌生。

    他依旧混不吝，嘴巴里已经塞着一个棒棒糖，含糊不清：“不是说要和谐相处吗？”

    像是画面被按下重播键一样，同样的衣料窸窣声后，他递过来一个橙子味的糖，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，她从前常吃的那种。

    这让他蓦然想到那个大雨倾盆的夏夜，她用湿漉漉的眉眼也那样地叫他，把自己单薄的身体镶嵌进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他们和平地又同乘在一辆车子里。

    “又胃疼？”

    她茫然地抬头，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他，不由地用她那冰冰凉凉的声音，缓缓地叫他一声——

    “搁这演上冰雪奇缘了是吧。”

    他见她没反应，语气改了改。

    “走了，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三哥。”

    深邃的夜里没人承认旧情难忘。

    桑未眠坐在后面更宽敞的座位上，她身上的毯子是顾南译刚刚给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