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(2/2)

    是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
    心如刀绞，说这话的同时又落下泪来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，提着一盏灯，而那盏为他照明的灯在燃烧沈长清的魂。

    “没有过不去的坎。”

    “听双……”颜平指甲插进泥地里，艰难爬到女鬼脚边, 颤抖着手抓住她破破烂烂的裙摆, “朕终于又见到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是很多这样的叹息。

    只晴了半日多的上京, 又开始下雪。

    没有叹息的那些人, 脸上无一不带着赴死的决心。

    这句话并不是威胁，他需要消解心结。

    心结散去，如茧化蝶，他会成为第一位人间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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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国师败了……”，长街上一队人抬着棺往城外走, 他们一边走一边叹息“长清君仙陨, 还有谁能挡住那极凶？”

    笑容是习惯挂起的，雍容华贵全然是表象, 真正的听双姑娘，是个可怜又可悲的牺牲品。

    浓郁的阴气如化实质, 深井里慢慢爬出一个披头散发身形扭曲的厉鬼!

    唉——

    唉——

    世人大多唤她昭阳公主, 常听双这个名字, 她已经淡忘了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，这昏暗充斥着绝望和痛苦的路上，就只剩他一人了。

    “极凶出世, 本官当与那水鬼殊死一战, 虽如蚍蜉撼树，亦与天齐共存亡”, 钱开承振臂高呼, “所有百姓即刻退出京外!承国恩者, 随我……谢恩!”

    她是广福帝下诏亲封的长公主昭阳, 她是母仪天下的淑德皇后常氏, 她是将军府的嫡女，唯独不是“常听双”这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到那时，是否就能唤回沈长清

    叹息声越来越多了，那其中是莫大的悲哀。

    “人总是要先放下过去，才能向前走。

    “骗我自己投井有意思吗？”颜华池把手搭在井沿，“我早就走出来了，他教过我，没有过不去的坎。”

    还不等他们靠近宫门, 早有荆棘遮天蔽日几乎贯穿了整个皇宫!

    “如果有，为师牵着你走。”

    天下太平

    “三息后你不出来，我一定一鞭一鞭抽散你的魂。”

    先前被颜华池摔断了肋骨的颜平激动地在草地上爬, 往井那边爬!

    ——帘幕疏疏风透, 一线香飘金兽，朱阑倚偏黄昏后，廊上月华如昼。

    雪很大，身处其中便不见人影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……”

    年芳十四的姑娘坐在纱帘后面梳头，窗下公子弯腰捡起一支发钗，对着姑娘红了脸。

    那是他跟着沈长清回家的第二天早晨，沈长清抱着蹲在地上痛苦捂头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