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(2/2)

    顾随之挑了下眉，“嗯？你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识海，本该好好观察，谁知却被其他的东西夺走了注意力。

    衣袖挽到手肘，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小臂，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清瘦干瘪，能清晰看到上面的肌理纹路。

    怎么能这么失控？

    但他没想到，他一开口，林慕倏然睁开眼，一手撑着床，大口喘息。

    这一件也穿了蛮多天了，虽然不脏，但他有点看厌了，要不换一件算了。

    在这样温暖的雾中，眼前突兀地伸出一只手。

    但又不是雨，因为他没感觉到冷，只觉得温暖。

    是他的识海。

    青丝足有千丝万缕，堆在颈窝里的早已被浸湿成一团，垂下的也带着水汽，落在腿弯指尖，热腾腾冒着气。

    他本想说你衣服都快湿透了。

    林慕被自己的反应激得脊背都麻了，手指攥紧被褥，指尖透白指腹殷红。

    顾随之是闲得无聊了，难得好心开口给他转移注意力。

    不是雨。

    太失控了。

    顾随之读了他的想法，玩味一字一句问道：“你刚刚在好奇……我居然长了这么一双手，那我人该是长什么样？”

    雨丝如幕，接连天地，于是天地间都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，如雨如雾。

    他上次买了很多衣服，春夏秋冬，行走坐卧，都根据不同需求定制了好几套，谁知道林慕仗着有净尘诀，就给他一套穿到烂。

    确切来算，这些事过去还没到半年，记忆还是清晰的。

    反应很快。

    脑海中刀光剑影，血沫横飞，还有身后紧追不舍的追杀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！”林慕矢口否认。

    长发流水般滑落，往常微凉的发丝此刻无法带来任何慰藉，只让人觉得被束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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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往下是弧度优美的腕骨，指尖虚虚拢着什么东西，指节也像玉石雕琢出，是无数画师心目中完美的比例和轮廓。

    但不知为何，脑海内的画面越来越模糊。

    唇也似染了胭脂，无神地张了张，嗓音如坠雾中，只发出一个音就猛地咬住舌尖，阻止了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就是嗓音不稳，听着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。

    那双惯来清冷的桃花眼空茫芒一片。

    好像下了一场小雨。

    最后都化为死不瞑目大睁的一双双眼睛。

    那一双双带着贪婪和愤怒而来的眼睛，刀戈相撞迸射出的刺耳声响，刀刃刺入，鲜血泼溅，诧异，不甘，怨毒，不可置信……

    可他的想法从来都藏不住，就算他不说，也挡不住识海里的恶客随意观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