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节(2/2)

    问罢却是失笑:“你一贯最是胆小,问你也是白问……你恨不得将她藏在怀里永远不见人,断是不希望她冒一点险的。”

    风雨渐休。

    这情形实在诡异可怖。

    “冉儿,你该再好好思虑一二……”

    姚翼自文椅内起身,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,来至书架前,自暗格中取出了一幅画来。

    常岁宁点头:“嗯?”

    “不过,你还是抽空去她梦里看看吧……”姚廷尉苦口婆心:“打架终归不是好事啊,打赢了还好,输了呢?”

    最终,姚冉与姚家人各退了一步,暂且留在了府中的小佛堂内礼佛,居于佛堂内,不再见外人。

    常岁宁如今都是这个时辰起身,她和阿稚轮流守夜,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时辰守在外间等着侍奉。

    在她的注视下,那鬼妇人反倒不自在了,扯了扯衣角,小声局促道:“来得匆忙,未及梳洗更衣……在殿下面前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见她这模样,常岁宁虽觉得指望不上,但还是点了头:“……谢了。”

    从这没头没脑的梦中醒来,常岁宁坐起身,见窗外天色已蒙蒙发亮,便下了床。

    “我找到她了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“嗯”了一声,“回头烧些衣裳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妇人缩了缩脖子:“那个,若有下次,我会努力保佑殿下打赢的……”

    梦里,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披着发,面色苍白发青,身上的白衣被血染透,她赤足踩着腥浓的血水,朝常岁宁走来。

    “但她好像跟你不太一样,不似你这般多愁善感。”

    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常岁宁内心毫无波澜,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妇人。

    雨后的演武场,空气格外清新。

    “阿娘。”常岁宁:“我夜里梦到她了。”

    姚翼将画缓缓收起,自语般道:“且再看看……且再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冉儿,阿父知你有赎过之心,但这世间赎过的法子,远不止于青灯下自罚这一种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知晓她近日都做了什么,怕是要吓得连夜还魂咯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她长得和你很像,幸好是随了你的样貌……”

    又道:“给阿鲤也烧些笔墨之物。”

    京城姚家,姚冉再次提出了想要出家为尼的打算。

    说着又觉得麻烦:“还是多烧些纸钱,自拿去买些喜欢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或是自幼养在将门的缘故,性情倒是利落,胆子也很大。”

    晚间,姚翼于书房内料理罢公务,抬眼看向滴漏,已至亥时中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姚翼与女儿单独长谈了一场。

    姚家老夫人和曾氏劝了又劝,姚夏抱着堂姊哭了又哭,也没能改变姚冉的心意。

    那幅画在他手中半展开,一张女子画像映入视线。

    喜儿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:“女郎醒了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:“多买些。”

    这妇人唤她“殿下”,显然知晓她不是阿鲤了。

    妇人犹豫再三,小声说:“听说殿下与人打架了……”

    喜儿点点头,忍不住小声问:“女郎这是要烧给谁?”

    许是一身沙场煞气过重,鬼在她面前竟也莫名讲究起来。

    他看着那画上之人,低声问:“九娘,既找到了人……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

    正系衣带的喜儿抬起头:“?”

    梦中,妇人流着泪点头。

    喜儿听得忽然有些感伤:“女郎放心,婢子亲自去安排此事,定会办得妥当。”

    “有话要说吗?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得了闲,还是得去她梦里叮嘱两句……女儿家行事,到底不宜太过扎眼,否则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走进来,便取了习武用的衣袍,给自家女郎穿衣。

    当晚,托姚翼的福,常岁宁做了个极血腥的梦。

    “叫人买些纸钱回来。”

    姚翼低低叹息了一声:“女儿家啊,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世间事,人各有命,谁又说得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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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画上女子姿容过人,眉目娇丽,似蓄着欲说还休的淡淡哀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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