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节(1/2)

    所以,她该基于事实而提出这个质疑吗?

    她犹豫过。

    但此刻才明白,她的犹豫并无意义。

    大云寺里她看到的那两幅字,虽风致截然不同,但若从高低来说,可比作砂砾与细石,差距并不明显。

    但此时这两幅画的差距……却好似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。

    根本没有任何比较的必要。

    这幅山林现虎图,给予众人的震撼已经太大了。

    这震撼足以荡平一切质疑的声音。

    此时凡质疑这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手者,无论是以何种角度,皆只会被人视作笑话而已。

    她自然不会去做这等会令自己变成笑话的蠢事。

    明洛再次看向那幅画,缓缓抿紧了唇。

    这样张扬的一个人,竟能有如此惊才绝艳的画工,且藏而不发直至今日……

    她的视线渐由那幅画转移到了常岁宁身上。

    常岁宁此时则看向了那位解夫人。

    提议她现场作画来对比的正是这位解夫人,于情于理她都该问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还请解夫人过目分辨,这两幅画究竟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?”

    此言出,四下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许多人皆看向了那位解夫人。

    褚太傅也再一次被自家老仆晃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整整一个时辰里,一直沉默不语的解夫人对上了少女那双平静的眸子。

    还没结束

    片刻后,解夫人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此两幅画并无可比之处,可见常娘子是清白的。”

    像是在做出某种极富有说服力的认证,自恃权威,而高高在上。

    且置身事外。

    到底她只是提出了一个让对方自证的办法而已,并未曾说过任何质疑或是污蔑之言不是吗?

    常岁宁也微微一笑:“那便多谢解夫人替晚辈主持这公道了。”

    解夫人下颌微抬:“只要常娘子原本是清白的,便无人能构陷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此言晚辈倒不敢苟同。”

    解夫人闻言眉心微动,看着那出言反驳自己的少女。

    常岁宁认真问:“如若那幅画果真是我所画,但却是被人设法偷来的呢,我又要如何以画自证?”

    这世间事不讲道理,这句话若在她作画“自证”之前说出来,便会被定为“开脱”之辞。

    但现下她“自证”罢了,却是可以说一说了。

    “若只是被偷幅画,运气倒还算好些。可若被窃的是女子贴身之物,一旦被示于人前便名节尽毁,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,又当如何应对?”少女的声音很平静:“要以死‘自证’吗?”

    此刻,四下愈发静了。

    段氏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古往今来,被逼以死证清白的女子并非没有,且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但她们死后,又是何等光景呢?

    自证不成,仍要背负议论骂名。

    侥幸自证成了,得一个贞烈之名。

    但人都死了,又有何用?

    见那少女在等着自己回答,解夫人淡然反问:“常娘子此时说这些是何意?”

    那边,看着迷迷瞪瞪又要睡去的老太傅,老仆恨铁不成钢——太傅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!

    这么好的画没赏着,回头有他哭的!

    面对解夫人的反问,常岁宁道:“我只是觉得,所谓名节清白之于女子,实如利剑,便只是走在街上,随便哪个都能冲上来泼一盆名为失节的脏水,而后她们便要被逼自证——”

    褚太傅微动了动眼皮。

    那少女继续道:“若随口胡言,为何反要她们自证?若有心污蔑,要她们如何自证?故我认为,让女子自证清白之举,实无道理可言。”

    褚太傅忽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四下众人亦听得神色各异。

    解夫人眼神略冷了些许,定定地看着那口出妄言的少女:“照此说来,我今日让常娘子作画自证,以还常娘子清白,倒是错了?”

    “可若我无法自证呢,解夫人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——”常岁宁扫一眼那手足无措的男人,“如若这画是被偷来的,我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这是她第二次这么问了。

    解夫人微抿紧了下耷的嘴角。

    今日行事不顺,她不得不暂时放过这不守规矩的小丫头,可对方反倒揪着她不放了……真是荒谬!

    真以为画了一幅受人称赞的画出来,便可以连她也不放在眼中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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