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节(2/2)

    此时，那被他方才派去丰谷巷查看的随从也回来了：“大人，并未在丰谷巷附近发现什么灯笼。”

    他只知道这些！

    解氏听得面上笼了层寒霜，定定地看着魏妙青。

    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郑国公的嫡女。

    这“自证”二字让解氏脸色沉了下去：“魏侍郎乃朝廷重臣，按说当对我朝律法十分熟知才是，敢问今晚这场闹剧究竟触犯了哪条律法，究竟是出人命了，还是失窃了？又要凭什么来拘下审讯老身家中奴仆？”

    就在方才，她与崔璟交换了一记眼神。

    若再给他些时间，他定能查出别的线索来，但对方身份在此，他当下的确没有充分的理由拘着不让人走。

    她一口气说完，自己先吃了一惊。

    见他不答话，姚翼冷声问：“那盏灯是否被你留在了丰谷巷？”

    早在她刚答应下要作画自证时，二人便曾有过一次眼神交汇。

    “怎就是胡搅蛮缠。”常岁宁看向那轿夫：“他方才所言，谁能证明都是真的？难道单凭他几句话，便可嫌疑尽除吗？”

    “灯……”轿夫颤声道：“小解罢提裤子时，灯不小心掉在了尿窝里……便没再捡了！”

    “就在后街尾……那棵老柳树下！”轿夫这次答得没有犹豫，“大人若不信，可叫人去看看！只是那灯笼……多半已经叫风给刮走了！”

    姚翼却又问：“是在何处小解的？”

    可单凭推测无法服众，还需要证据来说话，没有证据，一切都可以被对方说成“巧合”。

    解夫人微抬眉，淡声道：“东宫近日新来了一批宫人，明日老身还要去东宫检视宫规，眼下时辰已晚，便不奉陪了。”

    她话中拿宫中来压人之意，姚翼听得分明。

    解氏被她这个要求激怒，冷笑问：“常娘子还要胡搅蛮缠到几时？”

    果然今晚是沾了才气么，否则这张嘴对上这解夫人也能如此顺溜了？！

    有女眷听得轻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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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，她刻意画了一幅繁杂耗时的画也好，方才冲着解氏而去的那些“顶撞”之言也罢，便也都有着拖延时间这另一重用意在。

    姚翼下意识地看向那轿夫时，只听坐在椅中的常岁宁道：“解夫人可以走，但这名轿夫需留下。”

    闹剧？

    且不提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余，真有尿痕也干了，单说既是声称在后街处，就是真看到了也说明不了什么——从丰谷巷回来的路上小解也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姚翼思索了一瞬。

    可现下忽然被带上来问话……

    那时常岁宁便知道，崔璟使人去查了。

    魏妙青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：“那女子所谓清白有损与否，又触犯了哪条律法？是出人命了，还是失窃了？凭什么人人都能来审讯议论？当众让常娘子自证的是解夫人，眼下轮到明摆着有同谋嫌疑的自家奴仆自证了，反倒要问凭什么了？！”

    她平日本就喜肃容待人，此时一张脸完全寒下来，声音也沉冷有力，便极易叫众人尤其是众女眷不敢生出半点反驳的想法。

    那时崔璟与常阔说了几句话，而后元祥便在崔璟的吩咐下离开了登泰楼。

    她似根本不屑理会魏妙青，只冷声道：“子虚乌有之事，老身方才由着姚廷尉来审问，是给姚廷尉一个面子，也是给诸位一个交代。但该答的已然都答了，若再执意蛮缠，未免有居心叵测之嫌了！”

    巧嬷嬷本就不让他乱说，越是出事，想来是越不能认了！

    对方一旦走了，暗下必会有抹除线索之举。

    姚翼：“那灯在何处？”

    此时出言让轿夫留下，亦是同理。

    他脑海中响起巧嬷嬷低声交待他的那句话——将此盏灯挂去丰谷巷，不要与人说话，不要停留，速去速回，事后有人问你，便说去小解了。

    或者说，她对那些凡是行为不矩却又不服管教的异类，记得都很清楚。

    轿夫脑中“轰”地一声响，下意识地道：“不……我没去过什么丰谷巷！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魏叔易走了过来，道：“除非他能自证不曾去过丰谷巷——”

    这轿夫胆小归胆小，嘴倒是严的……

    都快把人名节毁了却轻飘飘地说什么一场闹剧！

    同常岁宁一样，关于这位解夫人同此事是否有关系，他心中也早有了分辨——他办了这么多案子，答案几乎是明摆着的。

    他虽觉这吩咐有点古怪，但他一个轿夫只能照办，自也不敢多问什么缘由。

    这……这竟都是她说出来的？

    而当下最重要的线索显然是……

    男人悄悄抬眼，惊魂不定地看着楼中众人无不严肃以待的面孔……看这架势，该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