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节(2/3)

    “崔大都督能得遇心仪之人，本是好事。”她缓声道：“我亦能看得出崔大都督待常家娘子实乃一片真心，可真心二字需予真心之人才不算错付……”

    这世间真正心思纯粹者固然难得，但真正能吸引他的，从来不是浅淡的简单纯粹之色，他所仰望向往的，一直都是厚重坚定、而又于那厚重之下藏有万丈炽热光芒，敢与恐惧直面对峙而不言败的灵魂。

    这样的话他竟也信？

    明洛微微含笑，尽量拿对待相熟的朋友的语气好奇问道：“不知崔大都督，心仪常家女郎哪一点？”

    可她并不认为，人这一生只会为一人而破例。

    心仪常岁宁的……全部？

    玄策军护卫圣驾出行事宜，并非头一遭，章程安排都摆在那里，故而也并无太多需要特意商榷之处。

    明洛只是笑了笑。

    崔璟微抬眸，看向她：“崔某为何一定要喜欢心思简单纯粹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女子，自然更懂女子一些，这般说辞……”她话到一半点到即止，语气里并无半分针对，只拿旁观者清的姿态提醒道：“纵观常家女郎所为，其确非心思简单纯粹之人。”

    到底是在商议圣驾出行之事，其中细则不宜泄露，故此刻偌大的外书房内，除了崔璟的一名心腹之外，便只崔璟与明洛二人。

    崔璟随手去整理身边公文，淡声道：“她今日并非是来寻我的。”

    明洛笑意微凝。

    一切很快商定后，崔璟道：“此等事本不必麻烦明女史亲自前来，日后只需使宫使传达一声即可。”

    包括对方的任性张扬自以为是吗？

    所以，他的意思是，没有常岁宁出现，他也只会孤身一人，也不会选择其他人，于他而言孤身一人是常态，想娶常岁宁才是破例，对吗？

    片刻，她才道：“事关圣驾出行安危，不敢大意待之。”

    所以，他或许很早之前就被她吸引了。

    明洛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崔璟似未曾料到她会问及此事，微一怔后，却无回避与迟疑地答道：“全部。”

    自那场风雪后，他即懂得仰慕强大，他注定只会被强大到使他仰望之人召引，为他俯视者，在他眼中皆是芸芸寻常生灵，他可以怜悯，可以相护，但绝无法生出丝毫触动心弦的感受。

    崔璟：“即便无她，我原本也无娶妻打算，自行选择之事，谈不上蹉跎。”

    他性情作风一向如此，明洛本已习以为常，但思及他方才对待常岁宁时的言行态度，此刻的心境便无法做到像往常那般毫无波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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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听来好笑，却未作评价，只又问：“可常家女郎自称待崔大都督无意……如此，崔大都督当真要为其蹉跎一生吗？”

    崔璟不置可否，合起手中的章程公文，正打算送客时，忽听坐在那里的明洛道：“说来，我一事很好奇，想请崔大都督解惑。”

    她微停顿片刻，才道：“我待常家娘子本无成见，但其既已当众拒绝了崔大都督，今日却又来寻崔大都督，倒不知究竟是何想法？”

    从她在面对神象时的无惧开始，从她醉酒时袭向他的杀意开始，从她坐在登泰楼外陪那两个小乞丐吃包子开始，很多很多……

    崔璟抬眼看向她。

    破例这种事，有第一次，就会有第二次，有第一个人，便会有第二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