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5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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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他们未能看得到的前方，太子李智的神情有些心虚。

    这很快被控制住的骚动并未让常岁宁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老人看向躁动愤怒的诸人，肃容道：“今日有老夫在此，无人能堵你们的嘴，但此时尚不是你们说话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太傅您可安好？”

    “姚廷尉——”褚太傅将立誓的手放下时，先点了姚翼的名，再看向身侧的常岁宁，眸光一瞬间慈和许多：“便由姚廷尉先来说一说这个孩子的来历和身世吧。”

    她生来就是女儿身，无需掩饰于男子衣袍下，也未必一定要时时以威严庄重的官服吉服来彰显壮大威仪。她本是寻常女子，但她站在这里，便无人可以置喙她的能力。

    太原城中无公主祭服，寻常工匠短时日内也无法赶制，而常岁宁也更愿意以这寻常的女子装扮来完成今日的大典。

    褚太傅身着官服，行至上方，看向众人，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：“当今世上，无人能逼迫得了老夫——”

    “太傅为主祭官，是否受了这奸贼常岁宁逼迫！”

    常岁宁言毕，并不管涂御史等人的反应，向众人施一礼，道：“请列位共同见证分辨——”

    常岁宁心间也有些发涩，她事先并不知道老师会在此立下如此重誓。

    说话间，褚太傅伸出三指向天立誓：“李氏列祖列宗及晋祠先灵在上，我褚晦褚世清在此立誓，今日决不纵容谎言被扭曲成真，亦不容许真相被有心者诋毁！若违此誓，愿受天打雷劈，此生不得善终！”

    一身玄袍的崔璟跟在她身后两步远，随她一同入殿。

    “李氏列祖列宗在上，不肖女阿鲤在外行走多年，至今日迟才归家，特于太原设此大典，一为向列祖列宗赔罪，二为请我朝天子储君及朝臣代为见证——”

    “忠与奸，真与假，并非是谁敢一死，便是谁说了算的。”女子沉静清晰的声音在殿内传开：“若我是假的，诸位今日一死固然还可留有两分清名。可我是真的，诸位之死便只能成为史书上的笑柄而已。”

    那些朝臣们并未向常岁宁行礼，她并不在乎。

    常岁宁言毕，将香缓缓插入香炉之内，双手交叠于额前，跪身叩拜先祖牌位。

    看着那位从配殿中而出的老人，殿内一阵嘈杂。

    他们悲愤之余，迅速反应过来……常岁宁早有防备，且防备得如此精准，分明是有人泄漏了他们的计划！可悲可恨，他们中间竟然出了此等没有骨气的奸细！

    这时，魏叔易请出了此次大典的主祭官。

    常岁宁自蒲团上起身，面向众人，先执礼向天子和大长公主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礼，才看向那些以涂御史为首、愤怒到了极点的官员们。

    涂御史悲愤高喝间，便要撞向殿内的龙柱。

    另有几名官员也欲图以死明志，同样很快被制住，其中有一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，更不曾来得及动作，也被一并制住了。

    “太傅……！”

    “太傅！”

    “我敬重诸位忠于李氏大盛，焉能眼见诸位沦为笑柄。”

    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奔上前去，已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的两名玄策军死死控制住。

    “……常岁宁，你在此装模作样，满口谎言，玷污晋祠，便不怕遭天谴吗！”被制住的涂御史怒容质问。

    “诸位不妨容许自己多活片刻，且听一听我之身世来历，若听罢之后仍觉我是假的，到时倘若有人仍想求死，我非但不拦，还可助尔等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一道悲怆愤怒的喊声在侧后方响起时，常岁宁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曾，依旧只往前行。

    殿内响起阵阵不安的惊呼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无耻奸贼，公然窃取李氏江山！今日李氏列祖列宗在上……臣涂德先宁死，也绝不与此等奸贼为伍！”

    她径直踏上白玉阶，行至祭案前，接过魏叔易点燃递来的三炷青香，双手执香，面向殿外，拜了三拜，再又面向祭案后的李氏祖先牌位，再拜三拜，适才仰首开口：

    许多官员红了眼眶，涂御史颤颤闭了闭眼睛，也终于慢慢安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