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9节(2/3)

    “说得好像你我拘得住似得……”

    一道颀长挺拔的鸦青色人影在暮春午后中静立，似察觉到什么，他侧身望来。

    听常岁宁应一声“好啊”，崔璟刚想着让人给她取梯子来，边见她仰头抓住阿点俯身递下来的手，身形一提，便轻松地跃了上去，并与他道：“崔令安，你也上来！”

    只见她神情有两分拆穿他谎话的得色：“很久前，在一场雪中见过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阿点追着那只猫儿，一路翻上了后面的屋顶，不小心踩落一片瓦，就听后院中传来无绝的吼声：“……阿点，又是你！”

    常岁宁面朝院外坐在墙上，双手撑在身侧，双腿放松垂落，吹着晚风望着落日，在这难得的闲暇中放空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常岁宁：“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站在我这边——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！”阿点虽答话，却将声音压得比蚊子还小，只他自个儿能够听到，生怕惊动了那猫。

    崔璟不知她是何意，便等着她往下说。

    阿点与崔璟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，与她一同望向远方。

    她昔日常常在玄策府的屋顶上喝酒吃栗子。

    “殿下！”阿点嘴里咬着一根糖人儿，邀请催促常岁宁：“快上来晒太阳！歇一歇眼睛！太阳要走了，马上就要晒不到了！”

    崔璟便知她不是在诓他，一时更意外了：“殿下怎知……”

    常岁宁喊他，让他当心些。

    众人的说话声远去，四下变得安静。

    常岁宁露出舒心笑意，垂下的腿轻轻晃着：“好似又回到玄策府了。”

    走得迟些的官员瞧见皇太女爬上墙头这一幕，不由惊呼了一阵，有人想劝阻，有人提醒“殿下要当心才是”，也有人摇头离开，低语道：“殿下这般年岁，难免还是少年心性，也别拘得太狠了……”

    那人一噎：“你我不成，太傅还是有指望的……我观皇太女殿下还是很敬畏太傅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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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岁宁闻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，怔了一会儿，不动声色地先问他：“崔令安，当初在大云寺，你为何会为我入塔破阵，欺瞒圣上？”

    崔璟一愣，转过头来看她。

    “也就只有太傅了……”

    墙下有两棵梨树，枝叶比墙高出些许，太原的梨花开得比南方要晚上半月，此时已入春尾，方才显出荼蘼，风轻轻一吹，细小的花瓣便散落漂浮。

    阿点不时伸手去接花瓣，然后在手心里用力一吹，“呼”地一声将它们送得更远。

    常岁宁转头看他：“你怎知道的？”

    常岁宁看到有官员在离开时向院中某处恭敬地行礼，便步下石阶看去。

    “何时来的？怎不叫人通传一声。”常岁宁走过去，看向他方才望着的方向，这才看到阿点骑坐在墙头上。

    崔璟依旧看着落日方向：“阿点将军说起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从起初便待‘我’格外不同，还坚称从前并不曾见过我？”常岁宁：“我们分明见过的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，一声猫叫入耳，阿点瞧见另一面墙头上有一只黑白猫，一时猫瘾大犯，眼睛都直了，沿着围墙去抓猫了。

    崔璟：“还缺一壶酒，一碟栗子。”

    阿点起身时，碰到梨树枝，落下一大片雪白花瓣，覆在墙头上和常岁宁的衣袖上，积雪一般。

    崔璟如实道：“因为察觉到你不愿与圣人相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