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(2/2)

    但走之前，意欢握紧了手中的帕子——

    他伸手去拿茶杯，低声道：“也许真的是天象不可逆，一切不过是枉然。”

    意欢没有什么犹豫的，若说舍不得，只能说舍不得魏嬿婉和白蕊姬，但她们都劝自己选择纳福。

    舒妃要走，也只有这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太后娘娘晚了几步也到了，她看着床铺上的孩子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，“真是多事之秋啊，皇帝，你好生安抚舒妃，十……纳福的后事，哀家来吧。”

    皇上心痛的将意欢揽入怀中，再看向床铺上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弘历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，洒了一地的水，他却宛若不知般“腾”的一声起了身，快步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进保从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，哭着道：“春雨舒和馆来人，说，说十阿哥过世了！”

    若舍不下皇帝，便也永远见不到纳福了。

    可如今，他没有了气息。

    他的脚步如同灌满了铅般举步维艰。

    他一走，太后打了个手势，福珈便挥退了无关人等，快步上前将纳福抱在了怀中。

    第一日。

    毕竟纳福还小，他需要母亲。

    他不愿承认这件事，只能忍着心里的伤痛，安慰怀中的意欢，“舒妃，你要节哀，朕还在。”

    所以意欢一定会走。

    她要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。

    可还未走近春雨舒和馆，弘历便远远听见了里面哀哀的哭声。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意欢哭的不能自已，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，“纳福他，他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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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七日。”太后低声与旁边的魏嬿婉道：“告诉舒妃，只有七日。”

    皇上心痛如绞，想要叱骂，却在面对跪了一地的人时哑了声。

    他的十阿哥。

    纳福死了。

    意欢在九州清晏殿书房哭道：“皇上，我们的孩子没了，是臣妾对您不住，留不住他，皇上，臣妾无用，臣妾……”

    纳福。

    木娃身上横七竖八数条可怖的裂缝，而在它的旁边，是一动不动的纳福。

    皇上点了点头，扶着意欢往里面去了。

    “谢太后娘娘慈悲。”魏嬿婉微微屈膝，“臣妾会告诉意欢姐姐的。”

    难道，难道真的是他克了孩子吗？

    皇上记得，纳福已经会奶声奶气的唤他“皇阿玛”，会坐在他的膝盖上撒娇，会跑会跳——

    七日后，纳福会从假死的状态中清醒，她也会送纳福离开。

    七天。

    可连他都知道，面对失去孩子的母亲，这句话是多么苍白和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