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3)

    爆炸的动静夹带着耀眼的火光，和大人们的惨叫声，牢牢烙印进小孩的耳朵里，大脑里。

    他知道那个缝隙是狡猾的大人们故意留下来的，就是为了想看看谁还敢反抗，让那个出头鸟成为第二只鸡。

    小孩从他口中知道了外面的世界，那是一个他想象不到的世界。对他来说，地下室还有上面那个破旧的废弃厂房连同周围荒无人烟的地界，已经是他能接触到的整个世界，但在这里之外，却有一片广阔的天地。

    至于对方这句话是什么环境下说的，是回忆所谓的电视里的播放的台词，还是课本里的字句，小孩不知道。

    他趁着太阳落山的时间，靠着阴影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小城镇，他挨着墙壁走，避开了所有的人，直到再也走不动了，才翻进了一道矮墙，趁着屋主人在里面吃饭的空档，躲进了屋外院子的小小储藏间里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，听到了熟悉的惨叫。

    他只知道，要往东边跑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大概没想到，第二只鸡会是他们认为最省心的小孩吧。

    等待大人们不耐烦了，他推开了窗户，身子灵巧的踩着桌子跳出去，用从厨房桌子上捞到的打火机点燃后丢进了那满是粉尘的储藏室里。

    事情比他想象中的好，没人追上来，或许有人追上来他没注意，反正直到他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，也没有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和大人们的怒叱声。

    他没日没夜的跑着，就像是不知道停歇的永动机，一秒都不敢停下来休息。

    他被爆炸的冲击炸飞了一段距离，踉跄着爬起来，顾不得身上的伤，逃出了那个破旧的厂房，奔向了全然陌生的世界。

    小孩心里也清楚这一点。

    他确实逃出来了，就在那名男孩被作为杀鸡儆猴的鸡，被所谓的老师残忍的折磨致死之后，他趁着那名老师还有他的同伴洋洋得意的时候，从露出的门口缝隙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很少对男孩的话做出回应，但他会很认真的听进去。并且……将‘逃出这里’这句话也听进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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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跑到了院子里，跑进了厨房后面的储藏室里。他听到了外面那群大人们的嘲笑声，叫嚣着他的愚蠢和不自量力，而小孩做的只是在这群大人们故意慢腾腾的不急着开门的时机里，将堆放在角落里的一包包面粉用手指暴力撕破，用尽力气的洒向天空。

    他对这两类都很敏感，这是伴随他八年生涯的常见的事物，但总是让他无法习惯。

    但他并没有像大人们想象的那样没有目标的随便乱跑，以为就此能离开那个地方。

    男孩很聒噪。似乎将分享自己的事情当做逃出去的动力和拉拢同伴的手段，他会和大家讲述外面的事情，讲述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。就像是背课文一样，记忆力很好的男孩竟然能够将课本都给背下来。

    但以前省心，现在不省心了，也就没必要留下了。

    肚子发来强烈的抗议声，转为了像是针刺一般的疼痛，但小孩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，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漫天的面粉在室内飞扬，听着外面的大人更加不屑的嘲笑声，他重复着这样的动作。

    那个死掉的男孩说了，要朝着东边去。东边有人。

    那些大人们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小孩咽了下口水，虽然已经没有口水可以咽了，他渴得嗓子在冒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