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0节(2/2)

    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委屈：我们这是为了谁？还不是为了凌家？

    顾倾城不管是在自己的本世界，还是在许多古代的小世界里，见过、听过太多的奇葩故事。

    凌老太：……

    顾倾城心里是真的这么想，眼睛里就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此刻，顾倾城的表情、语气等，就显得格外“懂事”！

    只要降低期望值，顾倾城就能够不违心的夸凌老太是个好长辈。

    除去来自外界的欺辱外，还有不可抗力的天灾人祸。

    人嘛，总要对比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农村，做了这种卖孙女儿的事儿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。

    村子里的人，没少骂她偏心，骂她不把孙女儿当人看。

    自己劝自己，终究还是差了一层。

    被这样真挚、纯粹的眼睛看着，号称凌家村第一泼妇的凌老太，此刻都有些不自在。

    而二房若是分家，独立出去……除非有能力去城里，若继续待在农村，呵呵，后果不堪想象。

    虽然不犯王法，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。

    “您心里也是疼我们这些孙女儿的——”

    孩子“懂事”了，极品、偏心的爷爷奶奶，就忍不住有些愧疚——唉，五丫是个懂事的，可惜了！

    不只是迂腐的思想，非要继承香火什么的，最主要的还是太多血淋淋的案例。

    说句不好听的，儿孙多了，就算折损几个，家里的人还能存活下去。

    她甚至有点儿怀疑：难道，我真是个好奶奶？

    她是真的认为奶奶心疼孙女儿呢。

    她不恨爷奶狠心，不怪爹娘愚孝懦弱，她非常能够理解长辈的这些做法。

    原主生了一双杏眼，本就圆溜溜的，配上消瘦的脸颊，愈发的大眼睛。

    凌老太嘴里骂着，心里嫌弃着，可也把几个孙女都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不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真的狠心，而是实在没办法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被逼无奈，谁会愿意卖孩子？

    凌老太顶着一张刻薄、尖酸的脸，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。

    在法律、道德约束不到的地方，人们就越会归于动物的本能——恃强凌弱！弱肉强食！

    顾倾城消瘦、晒黑的小脸上写满了孺慕。

    为什么绵延一两千年的时间里，农村会担心自己成为绝户？

    “好孩子！好孩子啊！”

    她眼里满都是欣慰，“五丫头啊，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小孙女这个被卖的当事人，非但不怨恨，反而还貌似在为他们解释，老两口瞬间就感动了。

    凌老太确实不是孙女们慈爱的祖母，她重男轻女，她把偏心顶在了头上。

    而曾经背负的骂名，也会成为他们“忍辱负重”“目光长远”的证明！

    太多跌破三观的荒唐事，却真实上演。

    可，她也没把这些赔钱货，哦不，是女娃儿们怎么样啊。

    不说绝户了，就是儿子少了，可能都会被欺负。

    这都是为了凌家啊，只要凌家富贵了，就算把她卖了，将来也能把她赎回来！

    之前是自己的亲人卖女儿，以后可能就是村子里的地痞、混混拐卖女儿了。

    小农经济的古代，小家庭抵抗天灾人祸的能力，就是非常弱小的。

    现在，他们家不就被人围着，被人指指点点，被人笑话？

    大大的眼睛，澄澈干净，真诚炽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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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，古代才会聚族而居，才会多生孩子，不只是动物繁衍的本能，更是为了抵御这些风险。

    她说这话，也不全是违心。

    但，若是跟那些一出生就把孙女丢进尿盆或是扔到后山的老畜生比起来，至少凌老太还是个人。

    顾倾城不是后世穿来的现代人，她有着古代思维，她能够完完全全的带入。

    凌老头凌老太只能拼命告诉自己，不管这些，等我孙子读出来了，当了大官，这些人自然会巴结、恭维。

    “奶，我懂！我知道您和爷爷都是被逼无奈！”

    后世的人或许觉得不可思议，但在古代就是事实。

    人活一张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