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2/2)

    她摇一摇头,“进来时灼到了眼,已是旧伤,并不碍事。”

    又于原处等了片刻,那小将去了不久,忽听得远处沉沉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她笑一笑,也不大介意,自问了那将士两句。

    她于袖中的玉壶之上摩挲,心头如火烧般难受。

    他细细吻去她的泪,滚烫终落在她的眉心,他垂头,哑声问,“眼睛怎的了?”

    两道目光相撞,眼中,心中,渺渺如空。

    空旷的风,吹过原野,拂着将士们沧桑的脸。

    她的手隐隐的发抖,心头的爱搅着理智,终一发不可收拾———

    他将下颔抵在她的颊边,有微微的刺痒,“等回去了,便去寻折颜。”

    空气中仍泛着淡淡的血腥,有天族的将士迟疑过来,待认出她,不由得震惊而惴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落定,取了白绫覆住眼,隔着眼前的一层晃白,看得略有些不大真切。

    她想起这四海八荒的一百二十四族生灵,想起了夜华同她说的每一句话,她想起了她的阿离……他只四百岁,正是青葱的好光景,却要被自己的娘亲,亲手夺去他父君的性命

    淡蓝的光芒闪动,她的身子只是一晃,已入那怀抱之中,他扣着她的腰将她举起,她垂下头,于万军跟前,将唇印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觉着自己已尝尽这世间的圆满。

    月色明澈如清霜,她抬头望着那一轮清冷圆月,因着西荒人烟十分罕见,没得遮挡,月亮同星子也眼见着大一些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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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身下垫着他的衣裳,身子且被他裹得妥帖,安置于怀中,风吹过都不觉寒冷。

    月已高悬,星垂平野。天幕烁着银亮的光,仿佛银汉迢迢,伸手可及。

    周遭霎时而起的沸腾与喧嚣皆已入不得眼,她在他唇上重重的吮,咬出了血仍不罢休,腥甜和着咸涩,混入彼此齿间。

    四百年后,她终究能做到,淡淡回望淡淡笑,不爱亦不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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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转过身,目光相触,只匆匆数月不见,却仿佛尝了长久的离别,隔着千军万军,隔着一片荒野。

    空旷的原野似乎永远没有边际,夜风清朗,众将士具席地而宿。

    寂静的天地之间,突见一道白光,有一个身影踏风而来,青色的衣,黑色的发,手中一柄素净玉扇,渺渺如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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