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节(2/2)

    “唰！”

    “青羽，小狼有你几分风范。”

    林中最后一片树叶被扯下时，谢琅收起了剑，他踩着树叶，来到温见雪所在台阶下面一阶台阶上，抬臂抱住温见雪的腰，将头抵在温见雪肩颈处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哭了？”

    树木摇晃，枝上绿叶被凌厉剑风刮得呼哧作响。谢琅持着斩邪剑，身影快如疾风，在林中练剑。

    温见雪忍不住笑了声，抓住狼耳朵。狼耳朵又厚又软乎，他轻轻捏了捏，随后缓缓摸动。

    “越活越回去了。”谢琅冷冷注视着他，道。

    温见雪无奈道：“是的，你没哭，全天下都哭了，你也不会哭。”

    谢琅快速在温见雪嘴唇亲了两下，“在外面又如何？谁敢看么？”

    “一朝不恨，还有些不习惯。”谢琅道。

    段衡扯动嘴角，鲜血直流，他咳嗽了一声，站直身体，道：“你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谢琅身上溢出妖气，眼睛变得暗红。他拖着斩邪剑，闯入千柄千忆剑之中，一剑挑飞真正的千忆剑。

    温见雪朝段衡告别，赶紧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谢琅声音低哑，“我没哭。”

    谢琅出剑越发暴越发急促，树上树叶被剑风扯下大半，厚厚地铺在泥面。

    “我恨了他数年。”

    随后，满天石子随着竹木碎片纷纷扬扬从半空落下，有几块甚至砸毁了房屋。

    剑式乱七八糟，出剑毫无规律，说是练剑，不如说是杂耍。

    “哐！”忆羽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，斜插入地。

    谢琅道：“其实比起恨他，我更恨我自己，倘若那时我再强大一些，或许……”

    他停下脚步，站在石阶上，看着谢琅。

    温见雪肩颈处感觉到几分湿意，他神情一滞，停住轻按对方后脑勺。

    凉风习习，吹动满地竹叶。

    “发泄够了？”

    明亮天光之下，银白的毛发散发着淡淡的光。

    谢琅咬紧牙关，道：“正是如此。”他抓住温见雪的手，往自己的狼耳朵上放。

    “你会习惯，这与你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温见雪追上来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。

    午后的阳光明媚，照到身上，有几分热意。温见雪摸得手都有些酸了，谢琅才道可以了。

    谢琅手臂用力，死死将头埋在温见雪肩颈处，道：“我没有哭。”他说着话时，狼耳朵与狼尾巴都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谢琅全身放松，粗壮的狼尾在身后左右晃动。

    段衡虎口被挑飞出去的忆羽剑剑柄震得发麻，胸中气血翻腾，他捂住胸口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
    温见雪偏头躲开，道：“这是在外面，别闹。”

    谢琅不回话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谢琅抬头，亲温见雪鼻尖一下，亲罢，又顺势亲向温见雪嘴唇。

    雪岭这个时节，鹅毛般大的雪要命地飞，冰冷的风呜咽着呛过高大松木，一路飞至岭间最隐秘的低谷。

    温见雪靠着谢琅肩膀，道：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侧头看去，却见谢琅将剑置于他脖颈，他只稍稍一动，斩邪剑利刃便会割破他的脖颈。

    空荡荡，白茫茫的一片。

    温见雪揪住他的狼尾巴，道：“谢狗！”

    温见雪道：“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，你那时才多大，除非生来化神修为，否则能改变什么？你若要恨自己，便恨我好了，恨我不知你在受苦，未能找到作者，改写命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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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琅低低地笑，他收敛妖的特征，拉着温见雪在台阶上坐下。

    谢琅追着而去，非要亲到。

    “心情好了？”温见雪放下手，问道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老了。”谢琅将剑一收，睨段衡一眼，转身就走，“好生修炼，实力不足，万一斗不过别人，死无全尸。”

    “做什么？”温见雪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段衡站满地狼藉中，看着谢琅的背影。许久，他召过忆羽剑，抱着此剑，仰望晴空。

    温见雪瞪他一眼。

    温见雪抬手，轻按谢琅后脑勺。

    谢琅道：“摸摸耳朵。”

    数年前，这处低谷还存在一处房屋，然而时过境迁，此处什么都不剩了。

    温见雪捧住他的头，道：“让我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