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节(2/2)

    “好在这一次，你只属于我。”

    庆神并不在乎他的巫女有没有前两世的记忆。

    实在疼得狠了，原晴之克制不住地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原晴之：？

    那个舞姬起手的姿势，是只有在圣泉神宫系统学习过祈神舞的巫女，才会做出的反应。就连细枝末节都同他当初在禁殿里随手指点过武五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有什么东西从胃囊传递到五脏六腑，继而入侵到四肢百骸，从一寸寸皮肤表面开始攥紧, 难受到让人眉宇紧皱。

    武五，雷柔，伶娘，她们的外貌没有半点相似之处，属于放到人群中会被淹没的类型。偏偏世人大多贪恋皮囊表象，若非如此，也不会觊觎神明非人的魔貌，心底被丑恶的黑暗面占据，生出无望追逐。

    正因这样，才很难相信，其实虞梦惊这个可以用脸霸凌别人，用美色杀人于无形，时常将“丑八怪”挂在嘴边讥讽的家伙，才是真正对皮相不在乎的人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疼得神志不清, 但她残留的理智告诉自己，这玩意不能乱吃。

    就譬如现在。

    是独属于他的巫女啊。

    只能一点一点喂。

    明明是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的麻烦事，但放在她身上，又那么理所当然。毕竟破例了那么多回，便再也算不得破例，顶多算寻常。

    所受世人追捧的戏舞，全是从上古时期祭祀神的乐舞中继承下来的精华。

    从来费劲想要握紧，却只能如流沙一般，渗于指缝。

    多年的等待和时间的磨砺，让他想明白很多东西，也让很多东西更加深刻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想起来。

    恢复灵魂的记忆比招魂仪式简单太多，甚至祭品都不需要太多，以神血做引，很快就能回忆起来。可事实上，在知晓伶娘的转世身份后，虞梦惊第一件做的事是横刀夺爱，而非恢复巫女的记忆。

    热, 极致的热。

    于是她勉强提起力气，想要将手指抵出去。

    单论外貌，这张脸还带着少女娇憨的脸并不出众。

    它是如此独特，璀璨好看，闪闪发亮，是神明从污浊世间发掘的珍贵宝石，让人忍不住像恶龙圈定宝藏那样锁到怀里。

    结果那人竟然还挺高兴，不仅没把手指抽出去, 还愈发往里送, 好像意识不到自己的血肉有多珍贵那样迫不及待递到她嘴里, 只盼她能多吃一点。

    不管是哪一次，她都没有真正属于过自己。

    神明不死不灭，可是在没有她的日子里，也会感到漫长和寂寞。

    有时候虞梦惊甚至会觉得，怀中的少女比他更担得起世人眼中悲天悯人的“神明”称号。否则为什么当初那会，穿着鲜红嫁衣的雷柔忽然出现在薛宅地下的熊熊大火中时，他一眼望过去，只感觉她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呢。

    在万千盏烛火的映照下，红衣墨发的神祇难得褪去往日的肆意乖张，沉淀下来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，用视线描摹着怀中之人的眉眼。

    与其说他在看着“伶娘”，倒不如说，他在透过这张脸，看内里那个耀眼的灵魂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，虞梦惊又将人抱紧了些。

    时间被拉长到极致，原晴之痛苦地想要蜷起，逃避这种自内而外的烧灼。

    不带一丝欲念，只是就这样抱着就好，就可以渡过无数个春夏秋冬。

    “咦？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啊。”

    “多少年了……”

    连见到美丽覆盖下的森然白骨都不害怕，而是踮脚送上一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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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虞梦惊这么想着，昳丽的眉眼舒展开来，唇角噙着狡黠的笑，像只慵懒餍足的大猫。

    原晴之睡得并不安稳，眉宇紧蹙。不久前的激烈仍旧残留在她脸上，艳若桃花。

    祭坛静悄悄的，只有摇曳的烛火。

    神明低声呢喃轻语，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。

    都怪那样的眼神太犯规了。

    一片迷蒙之中, 有人弯腰低头, 用手覆盖住她鲜血淋漓的嘴唇, 怜惜地拭去；深深刺入肉里的手指被人一根根耐心地掰开，而后控制在另一只更大更宽阔的手掌里。

    反倒是面前的人, 在温热的舌尖接触到冰冷指尖的刹那, 突兀地陷入了停滞。

    然而没有用, 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这种痛楚, 即使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。

    从背面看，他们的长发交织在一起，注定了就要密不可分。

    神血能够永生，并非是直接玄之又玄地赋予人类生命的长度，而是改造人类的身体。正因如此，它对人体的改造极其痛楚，若是一次喝下太多，会适得其反。而神祇和巫女之间的联系更加复杂，更加亲密，想要达成绑定的关系，需要更多更多的血。

    毕竟武五有师弘华，雷柔有薛无雁，伶娘有严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