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节(2/3)

    小女孩露出得意的表情：“妈妈每次都夸小晴聪明记性好，我记得可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朋友？”神明重复了一遍，眼底浮现出困惑。

    “对呀对呀！”

    “朋友？”他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“哦，我说了你就信？”

    她压根没考虑对方会拒绝的可能，当即兴冲冲地在神祠中央转了一圈：“小哥哥小哥哥，我再跳几段这两天妈妈教的舞，你可以帮我看看哪里有能改进的地方吗？”

    “啊！你好笨呀，竟然连朋友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若是有什么不对，他可以随时通过窗口离开，不同方才那些意欲捉拿他的人类纠缠。

    她急急忙忙起身：“哎呀，我得回家了！要不然爸爸妈妈又得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，毕竟我们是朋友呀！”

    “对啊，我们是朋友。我平时只和师兄玩，还是第一次交到朋友呢。”

    这么想着，原晴之心底也生起几分紧张。

    小女孩松了一口气，旋即叉腰：“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玩的人呀！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戏曲，一起去小溪旁看蝌蚪，去山上摘果子，这就是朋友！”

    穿堂风经过，恰巧将神祠里从房梁上垂下的白色布条纷纷扬扬掀起。

    房梁上的黑影沉默地看着木门开了又关，在原地面无表情发呆一会，然后安静地闭目养神。就像原晴之没来神祠之前，他最常做的那样。

    虽然一副看起来很熟练的模样，但事实上，因为特殊的半戏中人身份，从小到大她的玩伴并不多。梨园里学戏的童生只有师哥一个，村里的孩童对她又敬又怕，仔细想来，这竟然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交朋友。

    自诞生后便孑然一身，与孤寂为伴的神明不懂朋友是什么，但他能够用自己那双洞察世间的眼眸看到，世间的某种因果规则正在连结成一条线。一头系在了小女孩的手腕，另一端则逐渐成型，等待着他的抉择。

    人的语言尚且带有力量，能够给动物进行敕封，更何况神的言语。

    然而没过多久，听见声响的少年又警惕地睁眼。

    她不自觉用手抓住自己的裙角，眼眸里带着几分期待。

    “不是小哥哥你自己说，你不能出现在人前吗？”

    原晴之一阵点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神祠里再一次恢复了沉寂。

    心大的原晴之压根没注意到少年这点犹豫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？”

    少年清冷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星半点的困惑。这回听位置，已经不再刚才的那根房梁，而是挪到了神祠天窗旁。遗憾的是，以原晴之现在的小胳膊小腿，同样没法看清那里。

    闻言，房梁背后的黑影又沉默了。

    原晴之费力地拨开这些往她脸上招呼的布条，便听见动静。

    小女孩扬起的裙摆仿佛即将盛开的花苞，让他第一次生起违背自己本能的冲动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陌生的情绪，其名为‘欣喜’。

    于是一个跳，一个指点，偶尔还夹杂着兴高采烈的讨论。不知不觉间，时间飞速流逝。等原晴之抬头时才发现，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沉一片。

    声音仍旧冷冽高傲，却也克制不住其中的些微上扬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个在她眼里十分厉害，什么都知道的哥哥停顿一下，忽然问：“什么是朋友？”

    冥冥中有个声音正在告诉他，若是答应下来，在这人世间，便真正有了能够束缚住他的“绳”。那是身为神，万万不可沾染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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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指点我跳舞，我帮你引开他们，难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算朋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