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2/2)

    二皇子吃蟹只食蟹膏,由美人喂了两勺后,摆摆手,示意呈上另一道。

    二皇子却来了兴致,喜欢手底下人故弄玄虚的惊喜,他懒懒起身坐直腰,伸手掀开盅盖的瞬间,扬起的嘴角微凝。

    “放肆,岂劳殿下动手?”

    深夜,靡靡笙歌绕梁,酒色交错,一酬一酢,猜枚行令。

    陌寒收回脚,面无表情地侧开身子。

    身为医者,季绾太清楚那帕子上沾了什么,一嗅便会失去知觉。

    墨色飞肩束袖长袍裹身,昳丽鬼魅,腰间系南红流苏佩饰,随步子轻晃,墨发以檀木簪半绾,垂在身后,乌黑如缎。

    青石路的一端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,两人对视一眼,不再耽搁,一人拿出沾湿的帕子,一人伸手去抓季绾。

    一人挑起季绾肩上的药箱,丢在地上,“小娘子,你离朝堂太远,不识人心险恶。人前君子,多半是斯文败类。我们二殿下呢,惜花也摧花,看你识不识抬举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不约而同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季绾当然知晓朝堂上有奸有忠,她是在拖延,想要趁机脱身,可即便有路过的人敢于仗义出手,帮

    折返的路上,老者将车上的书籍尽数堆放在季家门口。

    鲜活的白鸽扇动翅膀,从盅中飞出,落下两根羽毛,吓得榻上美人花容失色,一旁的门客们也连连后退。

    门侍懒得理会,将人哄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春风楼不仅人美酒香,菜肴更是一绝,汇集各地名菜,最出名的当数中庄醉蟹和黄山炖鸽。

    他本是来给季渊送书籍的,竟无意中瞧见这么一幕。

    “贵人在此,闲杂人等勿扰。”

    齐伯绕楼一圈,在马厩里发现一匹黑亮的汗血宝马。

    “来人,快来人!”

    那是二皇子的坐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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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成啊,保管让殿下抱得美人归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失火了?”

    楼里的厨子端着瓷盅前来,弯腰放在长几上,“这道菜,需要殿下亲自掀盖。”

    当街呼救,或许会无人敢应,季绾不得已使了小伎俩。

    齐伯满脸堆笑,露出牙花,“哪位贵人这么大排场?”

    赫然多出一根银针。

    下属惯用如此卑劣龌龊的手段,足见二皇子的品行。

    喃喃一句,齐伯将驴车拴在路边,双手揣袖向里走,被门侍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得了她一次,帮得了第二次吗?

    见势,一人隔空点了点季绾,拉着另一人离开。

    “宫里的贵人啊。”

    二皇子歪躺在美人膝上,在热闹中沉醉。

    对二皇子的畏惧是融入骨子里的,两人下意识回头,其中一人的虎口传来巨痛。

    是今日骚扰季绾的喽啰之一。

    另一名门客笑道:“今日酒饮得畅爽,不能让殿下败兴而归,来啊,上菜。”

    “来晚了啊。”

    齐伯不知那两人为何要对季绾指指点点,略有所思,拉着载满书籍的驴车跟了上去,一路跟到一处楼宇。

    “春风楼。”

    跪坐的门客为他斟酒,“是那女子见识浅薄,不识抬举,辜负了殿下的美意,改日再派个人去,许些金银便是。”

    在室内人或惊或怒的目光中,君晟缓缓走进,衣摆扫过高高的门槛,手里拖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喽啰。

    季绾挣开束缚,边跑边喊:“走水了,走水了!”

    残阳如血的小路上,拉驴车的白发翁停在原地,刚好瞧见这一幕。

    唯有自保的能力,才能在危机时刻脱险。

    季绾趁乱跑进巷子,扭头看向被人群隔开的两个男人,余光有流线似的光景闪过,是邻里们急匆匆奔出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哪儿呢?”

    点菜的门客不悦呵斥。

    她转身欲跑,被一人抓住小臂,紧急之下,朝两人身后虚晃一枪,“二殿下,他二人好生无礼!”

    室内护卫拔刀的工夫,房门被重重踹开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二皇子单手衔杯,翘起食指点点他,半醉不醉的,“你去。”

    一道道人影从各家各户窜出,寻着声源朝青石小道而来,手里拎着盛水的木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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