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(2/2)

    君晟看向地上散乱堆叠的衣裙，弯腰拾起，放在方榻上，慢条斯理地落座在旁，倒茶润喉，浑然不觉茶水透凉苦涩，“谁是客？”

    情急之下，季绾抬起沾染酒水的手臂，捂住男人的双眼，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，面靥红欲滴，春露润桃花。

    后院内，蔡恬霜正在和陌寒斗嘴，骂陌寒是铁憨憨，被陌寒拎起后脖领丢了出去。

    想起君晟暂住这里，虽心里怪怪的，却莫名心安。

    “退下。”

    她倒出一点儿打湿帕子，一点点擦去渗透到肌肤上的酒渍。

    事发突然，她扭头瞄了一眼五步之遥的屏折。

    屏折一端伸来一只骨匀的大手，手里攥着一套青衿。

    耳尖微红。

    君晟迈进一条长腿，手在门边顿住。

    陌寒和蔡恬霜是被祖父养大的亲兄妹，蔡老爷子曾是东宫太子幕僚，在一次替少年太子安抚灾民的途中旧病复发，不治而亡。那时的兄妹二人年纪尚轻，价值不够高，无法在人才济济的东宫立足，被排挤出宫，幸得君晟给了一隅安处。

    是啊，哪有让主人家离开房间的道理。

    君晟没有阻拦，执盏轻呷，茶面映出面庞的倒影。

    夏日外衫轻薄，云雾般轻柔堆叠在脚边。

    季绾道了一声“谢”，接过衣裳飞快穿上，走出屏折时，俨然一副女童生的打扮。

    “大人？”

    随即，附耳倾听屏折外的动静。

    君晟移开视线，甩上门扇。

    季绾没有窥探他人家私的癖好，合上房门，将新衣裳挂在门口的椸架上，低头解开裙衫的系带。

    后来历经锤炼，玉汝于成。

    只有这样，她才能松开手，一股脑跑进屏折。

    “劳烦大人帮我拿一下椸架上的衣裳。”

    紧随其后的陌寒被隔绝在门外。

    齐伯见季绾穿着，咧嘴道：“挺适合你，有兴趣来旁听小老儿授课吧。”

    。”

    黄酒湿透衣料，浸润在小臂的肌肤上，季绾只着肚兜和中裤走到桌边，晃了晃桌上的白瓷壶，有水流的声响。

    她没作停留，抱起榻上的衣裙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“闭上眼

    “大人不打算回避吗？”

    季绾笑着摇摇头，恍惚间发觉，面前的三人都已经历过沧桑沉浮。

    当感受到那抹痒意向下扫过时，季绾一咬牙，立即转身跑进三联屏折内。

    季绾弱了气场，没什么底气地解释起自己为何出现在他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一息之间，主仆二人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内。

    掌心中传来痒意，是男人按着她的要求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“不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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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削背雪白。

    君晟靠背门板，耷下双肩，就那么任她遮挡视线，“嗯。”

    没有感受到睫毛划过掌心的触感，季绾不确定他是否闭了眼，嗫嚅一声，打着商量，“可以眨眨眼吗？”

    肚兜上的杜鹃开得格外鲜艳。

    后堂窗小，晚霞斜照在一方苎麻席子平铺的方榻上，榻边一座荻花三联屏折遮挡视线，不知屏折后摆放了些什么物件。

    倏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，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震，她立即去取挂在椸架的衣裳，不想，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
    蔡恬霜屁颠屁颠挽住季绾的手臂，“我们娘子穿什么都好看！”

    季绾佯装淡然地走出书肆后门，正见蔡恬霜从草丛里爬起来，歪着下巴不服气。

    “没大没小。”

    橘光中，冰肌雪骨的女子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视野里。

    这时开门出去，有屏折做遮挡，完全能阻隔门外陌寒的视线。

    君晟背靠门扇的一瞬，被一只小手捂住双眼。

    鼻端飘来酒蒸花香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肤浅。”陌寒嗔了妹妹一句，转而对季绾挠头，“不是在说娘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信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