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节(1/2)

    提起故人,齐伯没有接话,默默喟叹往昔。

    等齐伯离开,贺清彦又为对面的君晟斟了一盏梅子酒,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,“听说你用二十坛梨花白,劝动齐伯开设学堂,是否空了酒窖?”

    “有话直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直说,你敢直言吗?”

    两人同岁,师出同门,拜师仅差一日,贺清彦的辈分更高些,但实则比君晟晚了两个月出生。

    君晟倚在凭几上,沉静之态,像是猜到了贺清彦要问的事。他抿一口酒水,酸味酒、胭脂梅的余韵回转齿间。

    贺清彦轻点盏口,带了点莫测的笑意,“相识二十年,依我对你的了解,没有条条框框能捆住你去履行约定迎娶一个陌生女子,说,是见色起意还是早有预谋?”

    “你比君氏尊长们了解我?”

    贺清彦斩钉截铁,“是。”

    君晟向后靠了靠,含情的桃花眼被夜色镀上冷冷月色,清清凌凌的。

    贺清彦又为彼此添酒,“朝中不少人诟病你嫌贫爱富,占着太师府长子的位置,不肯认祖归宗。我却觉得你仍是君家子,而非沈家郎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觉得我对季绾早有预谋,策划换子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为何不强夺?”

    “强夺会成怨侣。”

    君晟不置可否,与他碰盏,话锋一转,低低哑哑地笑了,“案子办多了,仁瞻。”

    贺清彦耸耸肩,虽有些捉摸不透,但没再刨根问底,君晟不想说的事,没人能撬开他的嘴。

    “愿你无悔。”

    月光搅进酒里,晶莹剔透。思绪藏入心底,讳莫如深。

    外表皎如霁月的人,不知心潭趋于前者还是后者。

    君晟在贺清彦离开后,又独自饮了数盏。

    辰时檐头雨濛濛,珠击屋瓦细碎声,老院花凋凉浸浸,雨燕哑噤草窝中。

    迎着秋风,杨荷雯和曹蓉带着冠帔和脂粉上门,做亲迎的催妆。

    季家三代单传,到了季砚墨这辈,与远亲断了往来,后又搬来京城,连个能请来“压房”的亲戚都没有。

    蔡恬霜代替季家亲友,去往沈家布置新房,挂帐铺被子。

    有蔡恬霜在沈家忙活,作为新娘子的季绾反倒清闲,在自家屋里与二位准嫂子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曹蓉为季绾挑选着胭脂,这是她的老本行,比请来的妆娘都要娴熟,“明儿一切有二郎操持,保管把婚事办得稳妥风光,绾儿安心待嫁就是。”

    相比季家,沈家香火旺盛许多,亲戚往来密切,沈二郎负责接待亲友,尤其要负责君晟那边的宾客。

    杨荷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最烦曹氏的巧言令色,“说得好像我和大郎没有帮忙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嫂嫂又想多了,咱们不是一直家事分工,大哥主内,料理中馈,二郎主外,操持人事么。”

    料理中馈的多是妇人,赘婿除外!听出她的冷嘲热讽,杨荷雯一下子就来了火气,碍于在季家没有发作。

    季绾哪边也没偏,自顾自挑选着花钿。

    送杨荷雯和曹蓉离开,季绾独自坐在窗边放空思绪,坊间里应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对婚事如此淡然的新娘子。

    晌午时,廖娇娇携礼上门,说是作为娘家人,来给季绾添妆的。

    相识六年多的小姐妹相视一笑,释然了那日的小别扭。

    季绾主动抱了抱日渐憔悴的廖娇娇,大喜的日子,没提扫兴的事,“姐姐日后有何难处,都可与绾儿讲,别总憋在心里头。”

    她不善交际,只有廖娇娇一个闺友,自是珍惜。

    廖娇娇回抱住季绾,略有些哽咽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屋外小雨淅沥,久不见美人的承昌帝悄然去往姚宝林的寝宫,一番翻云覆雨后,走进汤浴清洗。

    姚宝林披着龙袍坐在池边,喂承昌帝吃葡萄,“禁足闷得慌,陛下要常来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自己在禁足?”承昌帝抓住她的小腿摩挲,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,将人拉进水池,细细打量,“瘦了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瘦点好看。”

    看着双颊有些凹陷的瓜子脸,承昌帝哑声道:“太瘦了。”

    愈发不像她。

    景氏是玉润匀称的大美人,可不像眼前的女子追求弱柳扶风的羸弱美。

    承昌帝失了兴致,将人推开,闭目靠在池壁上。

    回到燕寝,雷电交织,他站在架格前凝睇一排由小到大的人形木偶,最终拿起最大的那个细细摩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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