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节(2/2)

    知他说的是料理家事，而非按摩，手指快要抽筋的季绾板着小脸，煞有其事道：“不辛苦，我一点儿不辛苦。”

    他问：“去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时辰一点点流逝，二人静谧无言，还是君晟打破沉默，淡淡问道：“打算干坐到雨停雷歇？”

    许是身旁的男子太过端方，难以与卑劣挂钩，季绾暂时卸去心防，很快入眠。

    “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我睡不着。”说着，她拿出拨浪鼓捧在手里，笑着解释道，“需要这个伴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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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还没睡？”

    俗话说，揭人不揭短，季绾不但被揭短，还被“嘲笑”。

    但也单单是对男子皮、骨之相的欣赏。

    似打算无声的陪伴。

    闭目的男人睁开眼帘，桃花眼被紫电映亮眼尾，妖冶得过了头，且坐姿端正，令人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鼓槌敲打在鼓面上，发出咚咚的声响。

    季绾胆子不算小，唯独惧怕打雷，她翻身趴在枕头上，下巴枕着小臂，犹豫片刻，打算下楼去叫蔡恬霜上来陪自己。

    季绾不能免俗，多觑了几眼。

    季绾凝着他修长的指骨，听着咚咚的声响，不知为何，莫名心安，她拥着被子躺在床上，没好意思放下床帐，面朝里，闭上眼。

    均匀的呼吸，轻拂卷翘的睫毛，纤细的背影，映入男人的眼底。

    打从记事起，就没见过比君晟更为俊美的男子。

    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窗外雨丝片片，季绾更衣后坐在床边绞发，思忖着要不要再试试无需拨浪鼓的陪伴独自入眠。

    可刚走到旋梯口，就见书房门前倚着的人。

    辗转须臾，听到窗外闷雷滚滚。

    季绾抿抿唇，看着君晟勾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，抱臂合眼。

    季绾没再拒绝这份好意，坐在床上踢掉绣鞋，用被子将自己包裹成粽子。

    这本就是他们的房间，她没理由逐客。可，名义上的夫妻私下里同处一室，也于理不合。

    季绾揉得手臂发酸，却任劳任怨没有偷懒，“好，家中事不必牵挂。”

    怎料，君晟却淡笑了声，戳破了她的窘迫，“你怕雷电。”

    君晟仍保持着端坐，从她手里抽出拨浪鼓，捻转在指尖。

    少女不禁睨了一眼，转身走向东卧。

    可最终，还是被她放进床柜里。

    “大人有事吗？”

    轰隆作响。

    君晟放下拨浪鼓，弯腰看向侧躺的女子，发现她将一只脚踢踹出被子。

    笑什么笑。

    泛旧的小玩意儿，在她这里，千金不换。

    “注意称呼。”

    做好心理上的自我疏导，她掀开被子躺进去，板板正正仰躺，十指交缠覆在小腹上，可直至漏尽更阑，也无睡意。

    即便没有睁开眼去瞧，也能从语气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，闭目的男人仍没有喊停，“压榨”着她。

    女子的指腹再度落下，从攒竹、四白、到迎香穴，不轻不重，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对上君晟的视线，季绾故作镇定，“夜深了，大人还要起早，安置吧。”

    难得在季绾身上感受到娇蛮，君晟垂眸，不知在想什么，随后提步跟上前，走进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喜房。

    君晟闭目，胸膛震动有声，“我明日要与顺天府尹巡察大兴县的案件，需要三、五日左右。”

    蔡小夫子被熟识的人戏称为街溜子，贪玩得很，时常在夜里走街串巷，这会儿不知跑去哪里，还未回来。而馨芝忙碌一个白日，在沈家当牛做马，季绾不忍打扰她休息。

    季绾愣在原地，领会到他的好意，微微蹙眉，遽然，一道惊雷划过夜幕，炸开在天际。

    没好意思承认自己胆子小怕雷电，季绾讪讪道：“我睡不着，去找恬霜说说话儿。”

    君晟身穿雪白中衣，肩头披着件外衫，墨发半绾，丝丝缕缕搭在肩头，在银芒电闪中，褪去清雅，如墨夜中的魅，瑰容昳貌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会跟进来，季绾有些防备，但更多的是无措。

    想了想，她拿出拨浪鼓细细抚摸，满眼温柔。

    一双手被男人的大掌包裹，拇指指腹划过他掌心的纹路，季绾有些无措地讷讷开口，“好，你先放手。”

    君晟稍一点头，目视女子步下旋梯，又悻悻然折返回来。

    那只小脚还不及他的手掌长，握在手里细腻光滑，宛若羊脂白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