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2/2)

    君晟跟在君毅鸿身侧，手却是向后一直握着季绾的手腕，好像怕她跟丢了似的。

    “夜深了，回吧。”

    见宫人依旧跪着，馥宁公主厌烦道：“皇兄不都说了无妨，还不滚下去？”

    老者看向长孙，语重心长道：“你跻身九卿，多少眼睛看着你呢，日后务必谨言慎行，不可再冲动。”

    太子不紧不慢继续饮茶，“皇家脸面关坤宁宫和东宫何干？只要君氏的人觉得咱们大度就行。

    季绾在男人肩头抬眸，盯着晃晃悠悠的顶灯，其上有飞虫萦绕，晃得她有些眼晕。

    君毅鸿很满意君晟的称呼，憔悴的面庞浮现宽慰之色，“夜深了，今晚随我们回府小住吧。”

    才一驶离宫城，还未说上一句私话儿，季绾就被君晟扯进怀里。

    说虽如此，她也知道，但凡涉及次孙的事，一向克制的长孙就会偏执又护短。

    君氏虽扶持德妃，但德妃充其量是君氏谋求便利的工具，她的子嗣尚小，暂构不成威胁。

    “你娘还担忧着呢，回府报个平安。”

    两人让开路，缓慢跟在后头。

    徐老夫人听不下去了，走到父子二人之间，“罢了，不回就不回，回去了也会被拒之门外。”

    君晟微微点头，余光里凝着上首的皇后，颇为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“再抱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孩儿让祖母、父亲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抵达沈家巷子时，守在门口的馨芝和蔡恬霜迎上前，诧异地看向君晟抱着季绾步下马车。

    “不了，沈家离太师府不远，路上耽搁不了多久。”

    “一家人客气什么？”

    母后和皇兄在喻小国舅的事上做出礼让，很大可能是在拉拢君氏，以维持祖父致仕后势力的平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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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是咱们的小舅舅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他了，回头替为兄送些补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劳烦父亲替孩儿给娘亲赔个不是。”

    馥宁公主气不打一处来，却不能忤逆太子皇兄的意思。她怄气闭上眼，虽气，但也知母后和皇兄的考虑。

    老者摆摆手，由君毅鸿搀扶着登上马车。

    争取到君氏一时的扶持，也能在朝中铺陈开更广的权势，至于再往后，谁又预测得到？说不定十年、二十年后，君氏已没落。

    慕淮淡笑，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等客人离席，寝宫只剩下喻家的人，馥宁公主冷声质问：“皇兄，咱们就这么便宜了君晟？置皇家脸面于何地？”

    季绾扭头看向君晟，无声询问着他，自己表现得如何。

    太子慕淮没理会有气没处撒的皇妹，还警告她不可再对君家人无礼。

    宫人赶忙跪地求饶。

    而他们背后虽有官居首辅的祖父，可祖父年迈即将致仕，他们的父皇又值壮年，皇兄虽暂时稳坐储君之位，但仍有夜长梦多的隐患。

    月色阑珊，君毅鸿在出宫后，正色道：“吾儿今日冲动了。”

    二皇子的舅舅是正一品武将，手握中军都督府的兵权，又兼任司钥长，掌宫城各城门的钥匙，可以说是掐住了皇室的喉咙。

    季绾狐疑，想要挣脱却被扣住抵在他胸口的双手。

    睡熟的女子面容恬静，神情亦如十五年前被他纵马出城时绑在怀里的女娃娃。

    一宫人上前添茶，不小心将茶汤迸溅在太子的蟒袍上。

    回到新房，馨芝端来盛水的木盆，走到君晟面前，想要服侍季绾洗漱，“奴婢来吧。”

    宫人战战兢兢起身，面色煞白地向外退去。

    目送两位尊长离去，君晟带着季绾坐上自己的马车。

    “先生很疲惫吗？”

    怎么又抱上了？

    不疲惫，实在是说不过去，作何一再拿她当枕头倚靠着？

    拉拢君氏多好的机会，还要多亏小舅舅的“助力”，让君氏欠他们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君晟收紧手臂，额头抵在她的颈窝，懒懒“嗯”了一声，嘴角微扬。

    听到季绾说自己是讼师之女，喻皇后没再多问，又与徐老夫人闲聊起来。

    饮过茶，慕淮放下盖瓯。

    迂久过后，怀里的女子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，君晟低头看去，松开一只手臂，让她歪靠在自己臂弯。

    “不必，去歇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