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节(2/2)

    显然，陛下信了。

    “臣妾没做过的事，不认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侍从肩披斗篷，盖住了腰间的锋利佩刀。

    虽是轻描淡写的语气，但出自帝王口，绝非儿戏。

    沈大郎打着哈欠合上门，小跑去后院，叩响了陌寒的门。

    皇后皱眉，由太子搀扶着起身，先瞥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长姐，随后走到东卧御案前，在看到一截陈年的熏香后，颧骨上的皮肉抽动了下。

    多年的怨结得报。

    喻皇后等在殿外，面色没比自己的姐姐好到哪儿去，与淑妃对上视线后，几不可察地提了提上嘴唇。

    凝结，破碎，在脑海里有了声响。

    皇后惘然，跪地道：“臣妾不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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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子在喻皇后被人搀扶着离开后，跪地替母求情。

    “当真？”承昌帝转眸，温和的面庞覆了冷霜，“证据确凿呢？”

    帝王背对母子二人站在榻

    该笑的啊。

    宫灯盏盏，随风摇曳，光圈打在汉白玉铺就的石阶上，映亮了皇后身上的妆花缎凤袍，以及太子的蟒袍。

    一截熏香不足以为证以致她名声扫地，但足够离间她与陛下。

    沈大郎披着褂子站在门口，睡眼惺忪，没读过书的他也知，不事先递送拜帖，唐突造访，乃冒昧之举，不过，无大事谁人也不会在三更半夜扰人休憩。

    这与面壁思过有何区别？

    漫长的缄默后，承昌帝叹息地转身走近，站在皇后跟前，“朕希望朕的梓童贤良淑德，可你太让朕失望了，自己去御案那边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边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薄背，加之未蓄须，看起来比同龄的臣子都要年轻。

    陌寒问道：“来者容貌如何？”

    等淑妃施施然离去，皇后听见冯小公公的传唤，侧头叮嘱太子，“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，都不要冲动。”

    淑妃适时收敛，躬身告退，走到殿门时，听得帝王淡淡一声“传皇后来”。

    双唇扬起是笑，单侧翘起是诮，单侧上唇提起是怒，淑妃捕捉到这一微妙的表情，回以笑脸。

    一场热闹的初冬宴，在一场酝酿数年的预谋中黯然收场。

    她是先帝钦点入宫的淑妃，不像某人使了卑劣手段谋来的位分。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，功勋赫赫，是最可能继任首辅之位的官员，他们张氏的实力与日俱增，而喻氏每况愈下。

    母子二人走进大殿西卧，冯小公公便带宫人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月上中天，街衢人静，沈家有客登门，打破了夜的安静。

    “梓童，可有要解释的？”

    哪还有平日的温厚。

    喻皇后身体微晃，双手撑在御案上，“陛下，一截熏香说明不了”

    败者才会怒。

    总归是因证据不足吧。

    喻皇后没有讨价还价，忍着酸楚叩谢君恩。

    沈大郎比划道：“未蓄须，三十来岁，剑眉星目，身量八尺，儒雅俊逸，气度不凡。”

    皇后跪地不起，赌喻雾冰没有确凿证据，陛下是在诈她。

    一遍遍告诉自己来日方长。

    客人站在门外，在面对沈大郎的抱怨，面容温和，却没有赔不是。

    难掩愤怒。

    “回寝宫吧。”承昌帝打断她，天知地知，没必要再浪费口舌，“好好反思贤良淑德的含义，在此之前，不必再与人交际了。”

    太子颔首，细长的吊眼梢斜睨着淑妃远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短短一刹那的四目交汇，两人眼前浮现种种。

    承昌帝看向淑妃，轻描淡写地警告了句，敲打她不可再搬弄是非。

    但也好过打入冷宫。

    她凭什么一直忍让？！

    梓童是承昌帝对皇后的称呼，自成婚第二日用至今时。

    没想到，喻雾冰还留存着当年的熏香。

    话落，大殿陷入静寂，唯灯火的跳动声依稀传来。

    闻言，太子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。

    自己的贤后之名，在陛下心中坍塌了啊。

    承昌帝没理，任他跪在那里直至三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