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鱼来到我的梦里(2/2)

    我的弟弟变成金鱼后格外的话多，他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，絮絮叨叨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可爱。

    我只能听见阿雪在说：“姐姐，别怕，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说的是那幢三层的小楼，你还记得它吗？”

    “啵啵”
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常安？”我试探着呼唤它的名字，“常安，你不是死掉了吗？”

    直到人世间的一切都变成渺小的沙粒，云层之上，只有我和这条小金鱼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我看见细微的裂缝在墙体上悄然蔓延，仿佛是时间无声的叹息。

    原来妈妈也很喜欢那条小金鱼吗？

    因为我想？

    妈妈，常安死了，为什么你要难过呢？

    是谁呢？

    还有痴痴的呢喃——“常安死了……常安死了……常安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看见了，是妈妈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你说下次再进去探险的，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机会去了。”

    是因为我太想念小鱼了，所以你就变成小鱼的模样进入我的梦里吗？

    我也搞不懂自己了。

    一条橘红色的金鱼吐着泡泡，从迭翠的波涛里游了出来。

    在长长的梦境里——

    妈妈，小鱼来我的梦里了。

    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又突然老了很几岁呢？

    随口胡诌的玩笑话却在梦里一语成谶。

    这本该是一片死寂，但崩溃坍塌的巨响却化作万顷波涛的汹涌

    我诚挚地邀请他一定再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楼塌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绿色的藤蔓相互缠绕，层层迭迭，最终汇聚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绿色海洋。

    我还有许多许多过去没能说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你会因为这个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当最后一抹夕阳落在叶片留下最后一个亲吻

    破旧的老楼一棵被风刮倒的老树，如同积木般散落一地的建筑残骸堆出一个小坡，红砖、水泥块、钢筋扭曲纠结在一起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味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，每一秒都承载着无法言喻的沉重与恐惧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因为你想。”

    下次见面时，再说吧。

    我因为恐高闭上了眼睛，呼啸的气流声快速擦过耳边，还有他的安慰

    妈妈，你不是总抱怨它的鱼缸碍眼和占位置吗？你不是不喜欢它凸起的眼球吗？你不是诅咒它活不了多久吗？

    小鱼似乎有些生气，没有立刻回应我，它美丽的尾鳍轻柔地蹭着我的脸颊，带来湿湿黏黏的痒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只要你想，我就会来的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阿雪，我觉得这条金鱼有点像你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阿雪呀。

    橘色的晚霞在这一刻似乎也失去了温度，凝固在灰蒙蒙的空气中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是我。”金鱼终于开口说话了，以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语气，“常安死了，所以阿雪代替他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之后你也会变成小鱼的样子来见我吗？”

    忽然，一片巨大的爬山虎叶子托举着我们上升，上升……

    ——无数爬山虎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，覆盖了每一块碎石、每一根断裂的钢筋，甚至是那些深陷于泥土中的残垣断壁。

    阿雪住进小金鱼的身体里了，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

    三层？不是六层吗？

    我来到世界的顶端，梦的末尾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面对顶着小金鱼样子的林雪，我反而能够更加坦率。

    它是从被烟蒂泡黄的脏水里逃出来的，我的小鱼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别怕，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阿雪，为什么你要变成小鱼？”我疑惑地问，手指抚摸着他滑溜溜的橘色鳞片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它们迅速扩大，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，不堪重负的楼房整侧向下塌陷，巨大的尘土云团将周围的景象完全吞噬。

    我无力去回应陌生人的关切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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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围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，他们惊叫着：“小姑娘你没事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