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(2/2)

    “对。”程月华摁灭手里的烟头：“你想想，戏内人是永远不会变老的。但现实的人会啊，就算能和戏内人在一起，也必须重复着一场场永无止境的戏目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不过老夫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，其他的还封印在司天监档案里，我估计晏孤尘那小子都不见得知道。也就梨园那边还有一些昔日留存的东西，但柳文燕去世前应当告诫林如花，要她守口如瓶。恰巧小晴失忆了，才能把这件陈年往事隐瞒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的话，师父同师娘在一起，已经有很久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绝望？”

    这场谈话，解开了元项明心中多年来一直困惑的谜团。

    元项明有些明悟了。

    “唉，斯人已逝，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。都是些陈年往事，注定要埋进土里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忍受每一次入戏，都得重新和爱人认识一遍吗？你能忍受其他人在戏台上演绎你爱人同另一个人相爱的场面吗？你能忍受在戏曲终幕后，她会忘记你，甚至按照戏本剧情，扑进别人的怀抱吗？可柳大宗师却做到了。不仅做到了，他还和你师娘留下了属于他们爱情的结晶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。”

    兜兜转转下来，还是得靠戴茜身上的唤醒道具出戏。

    “多半是这样没错。那骰子本来就是戏内之物，想要找到它，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，基本可以打消这个念想。”

    程月华叹了口气：“其实从你师父平日的言行看，就知道他是个情种。老来得子，对小晴这个丫头的宠爱不说，还愿意让她冠上夫人的姓氏。”

    翻阅这本册子就会发现，爱上戏内人的天生戏骨一点也不少。可能做到像寻常夫妻一样的，仅有柳问青一个。

    刚同程月华聊完那段往事的元项明面上灰败之色越重，他遥遥望着戏台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原来是这么回事，难怪拥有天生戏骨的师父会走不出那出戏。”

    眼睁睁看着大好局势一朝逆转，戏外人急得团团转。

    晏孤尘从司天监里拿来的，那本古往今来拥有天生戏骨心得记载的小册子。

    “至少十几年了。但其实很后面才生了晴儿，挺绝望的。”

    那一定是很多很多的爱，才能让戏中人挣脱剧情的蛛网，破开戏本的囚笼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的确。”元项明点点头，他看向戏台，脸上仍是忧虑：“要这么说的话，玲珑骰子岂不是注定没有办法找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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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亲眼见过师父唱戏，知道天生戏骨是种怎样可怖的天赋，却对它双刃剑的那一面不曾了解透彻。